二人師出同門,門派所在的地方人確實少。
但沈熙寧拜師十多年了,早已習慣山上的生活。
所謂需要人陪伴,完全就是沈朝胡扯。
但沈熙寧還是心動了。
不僅是她對余弦有所懷疑,想要繼續觀察,還因為沈朝。
看他這副樣子,是必然要把余弦弄上山的,即便現在壓下他的主意,以後他也會再次嘗試。
還不如現在就答應了直接把人帶到山上去,方便觀察。
於是沈熙寧沉吟片刻後,直接點了頭,甚至還當場喚來護衛下令。
“著人去余府,就說余家次女余弦靈秀可愛,本宮甚是喜歡,便讓她隨本宮清修,這幾日就多在家中,共享天倫之樂吧。”
沈朝目的達成,自然大喜,不由分說便要跟著護衛把余弦母女二人送回余府,順便見一見“徒兒”的親人。
余弦氣都沒喘勻,就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決定了她今後的去處。
心中隻覺得她們兩個莫名其妙,似乎是有點毛病在身上。
旨意傳到余府,闔府上下都很高興,尤其是余緒林。
他向來不把小妾和小妾的孩子當人看,還嫌棄小妾懷孕耽誤了他尋歡作樂。
如今旨意下達,余緒林竟然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功臣,甚至已經做起了靠著安寧公主升官發財的美夢。
向來看不上原主的余老太太比余緒林好不到哪裡去,以一天三頓飯的頻率把余弦叫過去聯絡感情。
只是她眼中的聯絡感情就是讓余弦跪在地上受訓,她端坐在那裡說廢話。
把余弦煩的不得了,差點就給他們下毒。
整個余家,和衛楚柔一樣想法的,恐怕只有正室夫人和嫡女余錦了。
正室和妾室向來不對盤,本來這一個月裡余弦突然變得精明已經讓她們吃了幾次小虧,如今又得安寧公主賞識,那衛楚柔豈不是要翻天?
只可惜不管是衛楚柔還是其他人,都沒有質疑公主意願的能力。
尤其是衛楚柔,她沒想到只是上元節出門賞燈,女兒就要被帶走,眼睛差點哭瞎。
余弦見她哭得實在可憐,便試探了幾句,想要帶她走。
這也是出於余弦自身的想法,安寧公主和那個叫做沈朝的道士態度古怪,余弦才不相信他們只是缺一個徒弟一個同門那麽簡單。
趁著這幾天的閑散時間,余弦調配了一點藥,雖達不到太毒的效果,但足夠讓她帶著衛楚柔逃走了。
衛楚柔哭哭啼啼間似懂非懂,隻說舍不得余府,舍不得余緒林,也舍不得同在京中的娘家人。
余弦隻得作罷。
倒是518恨鐵不成鋼:“她怎麽就不願意走呢?你已經從開頭直接改變了劇情,帶著衛楚柔逃跑好歹還有點危機意識啊!“
世界任務太簡單,518賊心不死,總希望余弦能搞點事。
“衛楚柔從出生就在這樣的環境裡,哪裡能輕易放棄一切。”余弦坐在馬車上打著瞌睡,隨口應付沒事找事的系統。
她已經在離京的路上,就算衛楚柔反悔也沒有機會了。
公主府的護衛在約定的時間把余弦帶出余府,但她並沒有見到安寧公主,而是被塞到了一個大型商隊之中。
余弦觀察了幾天,商隊是正經商隊,一直向南走,時常會停留買賣貨物。
只是余弦乘坐的馬車外有兩個隨行看守的護衛,車夫也是個練家子,表明這商隊並不簡單。
商隊近百來號人直接把余弦當空氣,除了定點送上一日三餐,連句話都不和余弦說。
若坐在馬車裡的真的是個十多歲的小女孩,恐怕早就嚇死了。
但余弦畢竟不是小孩,又最擅長隨波逐流飄哪兒算哪兒,自然毫無負擔地吃吃喝喝,不僅沒有被嚇到,甚至還長胖了。
原主在余家的日子過得實在一般,余弦好吃好喝快要兩個月,臉色才紅潤了起來。
這時候,商隊的目的地終於到了。
余弦被商隊首領叫出馬車,抬眼四顧,入目的除了山還是山,連條山路都沒看見,荒涼無比。
只有不遠處的山腳下,安寧公主那塊顯眼的黃金面具是連綿山野中唯一的亮點。
商隊首領推了余弦一把,示意她過去。
安寧公主看到人來了,也不說話,點頭示意後就轉身鑽進樹林。
余弦跟在她身後,第二次納悶,這個公主和她的手下是不是都有點什麽毛病?
千辛萬苦地把她弄過來,不至於惜字如金到這種地步吧?
要不是余弦還記得撈一把自己那岌岌可危的人設,還真就問出口了。
山間無路,對安寧公主這樣的習武之人來說不算什麽。
可對原主脆弱的小身板來說,無異於鬼門關。
尤其是余弦跟著安寧公主走了一段路之後,發現這山中有古怪,大中午的濃霧聚而不散,三尺之外人畜不分,六尺之後連影子都看不見。
怪不得此地沒有村落,都說靠山吃山,可山上這麽大的霧,人一進山就迷路,再想吃山都吃不上。
余弦喘著粗氣,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,走得越來越慢。
帶路的安寧公主走得並不是一條直接向上的路,她似是為了避開大霧,一直在繞著走。
這就導致上山的路程更長了,余弦數著秒一步步往前走,心中後悔不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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