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,蘇義舍棄代州,以雲州軍攻打易州。
易州刺史求援鄉君府,兩方合兵,將蘇義趕出易州,並佔據了雲州與代州、易州相鄰的兩縣。
蘇義控制的地盤第一次出現縮小。
冬季休戰之時,鄉君府奇襲雲州,以天雷克敵,直接攻入雲州治所定襄郡。
定襄郡和大半個雲州回到了余弦的手中。
大司徒稱帝的第三年,易州刺史依附鄉君府。
余弦拿下了整個代州,將蘇義徹底趕回朔州。
蘇義與鮮卑部聯手,於夏末發動攻擊,欲絕雲州、代州之糧。
然而草原部族內亂顯現,因不滿鮮卑部的盤剝和掠奪,眾多小部族聯合起來趁機攻擊鮮卑王庭,鮮卑族被迫回援,卻仍舊晚了一步,導致鮮卑部實力大減。
已經增長到五萬人的鄉君府府兵趁機反製。
你來我往的戰鬥持續了半年。
冬日之時,鄉君府府兵攻入朔州,生擒蘇義。
余弦和蘇義之間持續了七年的仇怨,終於有了一個了結。
余弦沒有放火把朔州刺史府燒成白地。
她只是用一把刀,親自斬下了蘇義的頭顱。
自此,雲易五州除勝州外,其他四州盡皆落入余弦的手中。
余弦也從一個小小的鄉君,成為了掌控西北要地的西北王。
四年不間斷地忙忙碌碌,足以讓人忽視很多小事。
余弦收刀的時候,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麽時候,寧秋已經不再與她並肩而立,而是站到了她的身後。
初春的風還非常凜冽。
余弦回頭看了一眼,對上那雙似乎永遠冷靜的碧色眼睛。
“你當初的說法,是騙我的,對嗎?”余弦轉回頭,看著地上的血跡,輕聲問。
寧秋淡淡的聲音傳過來:“欺騙與否,現在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,不是嗎?”
是啊,確實沒有那麽重要了,余弦心想。
七年時間,她從十四歲的流離孤女,成為了二十一歲的西北王。
七年相伴,即使余弦對寧秋有許多的猜測,有許多的疑惑,但在時間面前,好像都變得不那麽重要了。
余弦吐出一口氣,笑了笑,又輕聲問她:“那你會一直站在我身後嗎?”
回答她的,是寧秋篤定的聲音:“當然。”
寧秋一直是個信守承諾的人。
她說她要把蘇義拉下馬,她用了七年的時間做到了。
她說她會一直站在余弦身後,余弦也相信了。
可余弦沒有想到,寧秋失約的速度竟然這麽快。
拿下易州後,余弦的勢力區域就與東邊的彭氏接壤。
大司徒稱帝後的四年時間裡,大司馬與他隔黃河相持。
雙方交戰的次數比勢力混亂、事情繁雜的雲易五州還要多。
但兩者之間遲遲沒能分出勝負。
黃河天險難渡,兩邊的交戰受限於地勢,雖有勝有負,但勝負差距不大。
於是兩邊就都想要爭奪東邊以彭氏為首的世家支持。
大司徒想要和彭氏聯手,合圍大司馬,來個甕中捉鱉。
大司馬想要借助彭氏的兵力,一鼓作氣,渡黃河拿下大司徒。
彭氏對兩邊的招攬一直不遠不近,沒有表明準確地態度。
可等到余弦拿下朔州的時候,彭氏卻主動拋出了橄欖枝。
彭氏在東邊建立了許多塢堡,只要他們不動,即使西北的余弦、中間的大司馬、北邊的大司徒這三方勢力全都落入一方之手,彭氏也有立身之本,有商談的可能。
但彭氏並非沒有野心。
大爭之勢,大爭之局,大司徒可以稱帝,他們為什麽不可以?
但彭氏不願與實力更強的大司徒和大司馬合作。
而是選擇了余弦。
原因很簡單,余弦那“西北王”的名號,只是民間說法。
她一直沒有自立為王,一直以勤王名號為先。
彭氏也是如此。
余弦本以為寧秋不會答應此事。
可當彭氏派出族長幼子彭嶽曉前來代州拜訪時,寧秋卻主動提出,余弦可以與彭嶽曉見面,與他商談一番兩邊的合作之事。
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條鹹魚
余弦以為那真的就只是合作。
彭氏佔據的瀛洲和易州相鄰,只是彭氏多年來都秉承著守內的應對之策,不會主動對別處發動攻擊。
所以這幾年來,雙方的關系還算是不錯。
鄉君府的諸多商品也毫無阻礙地通過瀛洲售賣到彭氏的地盤上。
當然,彭氏的所謂守內之策,只是對瀛洲、齊州、青州、滄州等地之外,他們不會主動攻擊。
實際上在他們控制的地盤范圍內,早就經歷了數次的整合。
如今的彭氏,算是東邊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。
那些勢力稍遜於彭氏的世族,要麽被逼得斷尾出逃,要麽就已經徹底臣服。
彭氏將那裡治理的如鐵桶一般。
東邊遍地都是塢堡。
無事之時,塢堡中堆放糧食,訓練鄉勇。
戰亂來臨,部曲府兵依靠塢堡防守,只靠著塢堡中積攢的糧食,就能夠把敵人拖死。
彭氏掌控的地盤,比其他地方都難以拿下。
余弦心知這一點,所以她希望能夠和彭氏合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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