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寧秋不配合。
她又變成了初見時那種冷靜自持的樣子,不和余弦說話,也不和她進行眼神交流。
余弦勾著自己的一縷頭髮繞來繞去,目光則直白又坦然的落在寧秋的身上,還帶著幾分灼熱。
便是木雕石塑在這種眼神之下都要動搖了。
寧秋也不例外。
她看著窗外,似乎是在觀察那些異常繁茂的植物。
但余弦看不到的地方,她的右手緊緊捏成拳,心裡又是懊惱又是羞怯。
當時自己怎麽就做出那種動作了呢?
雖然她被困住時,確實期盼過余弦會出現。
可她並沒有在余弦身上寄予太多希望。
為什麽在余弦救了自己之後,會那麽衝動的抱上去?
又為什麽,抱住余弦之後,自己會那麽開心?
正是察覺到了自己心中的變化,寧秋才在余弦反應過來之前松了手。
她相信余弦的實力,也相信余弦想要終結末世的念頭,卻不相信余弦這個人。
她的實力太強,出現的太突兀。
再多的相信都無法抵消余弦帶給她的危險感。
但同時,不管余弦有多麽危險,寧秋仍舊無法壓製抱住余弦時那從心底湧出的歡喜。
若不是非常確認自己和余弦之前根本就沒有交集,也從沒有見過面,寧秋都要覺得自己和余弦不是萍水相逢,而是久別重逢了。
兩種截然不同甚至衝突的念頭在她心中翻滾。
等到發現余弦一直看著自己的時候,這兩種念頭衝撞著,反而變成了一種難掩的期盼。
寧秋希望余弦看著自己,最好是長長久久地看著自己。
沉迷實驗不代表寧秋不通情愛,她知道自己現在這種想法是因為什麽。
正是因為知道,才覺得羞惱。
她出手救了你一次,又把隨身空間交給了你,你就這樣動心了嗎?
不要忘記,她已經光明正大地承認自己是喪屍了。
寧秋不斷告誡自己,好像只要握緊拳頭轉過頭不去關注余弦,就可以把心裡繁雜的念頭壓製下去。
唯有她自己知道,她的耳朵已經紅透了,甚至熱的有些發疼。
只是被頭髮遮住,余弦看不見。
余弦確實沒有發現。
但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。
寧秋身上的草木氣味仍舊在不斷變得濃鬱,也在不斷吸引著余弦。
不過對現在的余弦來說,草木氣味帶給她的誘惑似乎沒有那麽強了,她更想抱一抱寧秋。
唉,她怎麽就是不把頭轉過來呢?
余弦遺憾得很,但一想到這次她會和寧秋一起回A市,以後還有很多見面的機會,余弦又沒有那麽急迫了。
或許等到了A市,自己可以和寧秋一起住?
反正理由是現成的,就說自己擔心她泄露隨身空間的存在好了。
失去記憶後的余弦直白了很多。
自從來到這個小世界後,她就有一種心頭大石終於放下的感覺。
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,但余弦選擇率性而為。
簡單來說,就是心裡想要什麽,就去做什麽。
隊伍裡的其他人沒有發現余弦和寧秋之間的不對勁。
施長河和曹雲生都被余弦殺人的那一手嚇破了膽,施長河還敢坐在余弦前面開車,曹雲生直接不敢靠近余弦身邊的五米范圍內。
張雯也怕,但她想法直接,認定是余弦救了自己一命,因此偶爾還能和余弦說幾句話。
只是說話的時候難免會想到那些被鮮血浸透的金屬刺,估計等她淡忘了那天的場面之後,才能夠和余弦正常交流。
一行人就這麽保持著比較沉默的氛圍,行駛在趕回A市的路上。
好在越是靠近A市,周圍的情況就越好。
雖然也會有些被黑雨催發而變得暴躁的喪屍出現,但A市周圍一直都在被清理,又有許多人逃命到A市這邊,道路周圍的喪屍比較少,不需要余弦出手,其他人就可以解決。
就這麽又過了一天多的時間,他們終於在傍晚到達目的地。
如今的A市幸存者基地,不久後的朝陽基地。
其實說是A市基地,有些不夠恰當。
A市是末世前的一線城市,人口眾多已經到了稠密的地步。
所以末世來臨時,這裡受到的摧殘也是非常嚴重的。
即使有軍方出面,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就控制整個A市。
甚至連A市的主要城區都無法控制。
因此所謂的A市基地,其實是在A市的邊緣。
由於A市一直在不斷擴大,兩年前,更是直接吞並了郊區的一個縣,將其劃為了A市的新開發區。
新,代表著一切都需要建設。
所以這塊開發區常見各種建築工地,人口比A市的老城區少了不是一點半點。
人少,喪屍也少,這才成了適合幸存者駐扎的地方。
不過現在這裡已經看不到那些建築工地正在施工了。
基地耗費了大量人手,在他們劃定的區域邊緣修築了一道簡單的高牆。
牆不是很高,隻到成年人的胸口,但這種高度,喪屍是無法躍過去的。
如今余弦就和寧秋等人,站在這面高牆的一座大門前。
門外站著六個胸前別著通行證的人,正在有序的安排投奔A市的幾個幸存者進入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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