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答應你不就說明,就算你幫了她那麽多, 但她不會因為對你的感激而妥協於你嗎?你應該死心,而不是難過。”
“我當然要難過, 畢竟那樣她都不答應我, 說明我在她那裡一點魅力都沒有。”
莫月當時:“路女士, 請你在你的小家夥面前多一點自信。她不答應你只能說明是她的眼光不行,跟你沒什麽關系。”
路青雪彎眸笑:“謝謝鼓勵。”
莫月:“我只是說的事實。”
不過莫月雙手環胸, 道:“那麽再討論一下,她答應你是好事,但如果她有喜歡的人呢?或者真的眼光差到極致拒絕了你呢?你又該怎麽辦?這條裙子…又該怎麽處理?”
路青雪沉默了幾秒,認真考慮後問:“是很肯定不會和我在一起的拒絕嗎?”
莫月點點頭:“是。”
“那麽我會回米蘭。”
路青雪說:“不再打擾她的生活。”
“至於這條裙子,”路青雪手撫摸著裙面,感受著布料的紋理,慢慢說,“我會認真完成它,將它送給小韻,就當作…新婚禮物。”
被賣掉也好,扔掉也罷,都無所謂。
說完路青雪看向莫月,笑著說:“不過到時候可能要麻煩你幫我送了。”
“嗯?你怕什麽?”
“雖然說告白失敗還能做朋友,但她見到我難免會尷尬,我不想她為難。”
路青雪說完這句話,笑著對莫月說:“現在討論這個是不是不太對?我真正應該想的,應該是怎麽對小韻告白吧?”
莫月哦了聲,問她:“你打算怎麽告白?”
路青雪沉吟:“向來都是別人追我。”所以她不會追人,更不知道怎麽跟人告白。
莫月點點頭:“一樣。”
兩人莫名對視在了一起,路青雪忽然一笑:“追人的最高境界,是對方反過來追你。你說有沒有可能,小韻會先追我?”
莫月:“…剛才那個沒自信的人呢?”
路青雪眼裡露出柔光,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自己,她輕聲說:“喜歡一個人,情緒就是陰晴不定的天氣。”
我會自信得如同剛盛開的花朵,覺得過路人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,誇我美麗,鮮豔。
我也會自卑得如同水坑裡被踩踏的葉子,泥濘不堪,每一個路過的人都下意識抬腳,怕髒了他們的鞋。
喜歡讓人患得患失,好像丟掉了自我。
但我並沒有迷失自我,我還是我,我知道我是因為喜歡你才這樣。
喜歡你的那個我,因為你變得多樣。
“……”
耳邊路青雪的聲音是那麽清晰。
莫月看著完成好的裙子,胸口悶痛。
這裡她並不常來,每當遇到難題或是心事無處訴說了,才會想到來這裡,對著空氣訴說一下。雖然得不到回應,但常常說了後,感受著空氣裡流通的祥和,她便沒那麽糾結。
所以其實,有時路青雪也是在她身邊的?
只是她看不見。
她望著玻璃,問身後的韻春:“能讓我也看到她嗎?”
“我…”
韻春口乾,抿了抿唇也無法緩解,最後低聲說出:“我把她弄丟了。”
韻春如同做錯事的孩子,小聲陳述:“沒辦法看到她了。”
莫月眼神一怔,轉頭看韻春。她沒關心別的,而是問:“這就是你抑鬱的原因?”
韻春不語。
莫月繼續:“也是你跳海的原因?”
“……我只是想見她。”
“你給我的感覺,不是這麽不理智。”
莫月冷聲道:“不管青雪還在不在,你也要回到你原本的生活中。去做那個對潛規則嗤之以鼻,靠自己打拚努力生活的人;去做那個無論多大的舞台,都認真對待的模特。”
也是這樣,見不到路青雪她雖會低落,但不會將注意過多放在上面。
見一面是奢望。
見不到是現實。
而韻春呢?
居然傻蛋到去跳海?
路青雪知道不?要是知道怎麽沒氣得活過來?
“韻春,我想青雪喜歡的,是你眼裡的堅韌。”
莫月冷肅:“而不是連眸光都渙散了的行屍走肉。”
韻春唇抿得更緊了。
幾分鍾後,莫月去外面接工作電話。
韻春耳邊回蕩著莫月的話,視線則停在玻璃櫃中的裙子上。
這條裙子給韻春帶來了很不好的預感。
尤其聽到莫月說這裙子是近期才被路青雪做好的時候,她的心裡隱隱發毛。
路青雪為什麽要這麽做?
不是說隨遇而安嗎?
那怎麽突然改變現狀?
當莫月打完電話回來,將之前和路青雪聊過的怎麽處理這條裙子告訴了韻春後,韻春便明白了。
送她婚裙,讓她去找別人是嗎?
之前勸她向前看,也是讓忘記她,去前面的路途遇見新的人是嗎?
莫月有事先離開,房間裡只剩下韻春一人。
姚望著裙面上璀璨的星河,韻春不再如之前,雙臂抱緊身體給自己安全感,也沒有哭,而是緩步上前,手撫上玻璃,溫感冰涼讓她想起了路青雪的體溫。
懷念路青雪手掌心的柔。
她彎眸,薄唇揚起笑:“路青雪,你現在的行為,是不是在直接告訴我,你不要我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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