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光忽而瞥到了韻春腿上的疤痕,路青雪眸暗沉,做出了一個打破她原則的事。
雖然她的原則早在五年前就打破了。
電話一接通,秦星便問:“會議馬上開始了,你到哪兒了?”
下一秒,傳入秦星耳中的只有四個字:“她在睡覺。”
因為怕吵醒身邊人刻意壓低了聲音,語氣低而婉,好似貓晃動的尾巴,一下一下地勾著人。
聽到對面不是韻春的聲音,秦星先是愣了下,又回味了遍聽到的內容,錯愕抬頭。
對面的人又開口了,“會議內容整理後發她郵箱,等她醒來我會通知她看。”
秦星沒應聲,停頓了一下問,“你是誰?”
秦星聽見對面輕笑:“在我回答之前,我能問秦小姐您一個問題嗎?”
秦星:“好像是我先問的你。”
對面又笑了聲,聲音帶有嫵媚的柔,“可秦小姐對我的好奇心要重一些。”
因此,秦星落了下風。
一場還未開始就輸了的博弈,秦星不願被拿捏,加上她向來心直口快,嘴皮禿嚕道:“你是她炮/友?”
對面頓了頓,慵懶的尾音勾著探詢:“她有炮/友?”
“看來你不是。”
對面沉默了,似乎在看旁邊的韻春,想她有沒有所謂的炮友。
秦星手中的筆旋轉,敲了一下桌子:“這個時候她睡什麽覺?喝酒了?”
以她對韻春的了解,能讓她白天熟睡不醒,除了夜班和酒精,沒有別的原因。
對面:“嗯。”
得了認證,秦星心裡猜不會是韻春喝醉了,酒後胡亂來了吧?
越想越有可能。
這麽多年單身一人,酒後把別人當成是她心裡一直想的那個人,一時間沒把控好…
可又覺得不對,對方為什麽會認識她?
這幾年不少人追韻春,有合作方也有投資方,如果是這些人知道她也有可能。
秦星甚至還腦補出了,韻春和她們其中一個談合作喝多了,然後發生了關系……
或者就是她和韻春都認識,但她沒那麽熟的人。但這個聲音…秦星覺著耳熟,可是又很陌生。
就好像是風吹掉葉子,葉片落下那一瞬的割離,聲音隨風消散了許久。
深埋地下,久到讓人遺忘。
秦星心裡跳了跳,感覺自己捕捉到了什麽,可被突然進來通知開會的秘書打斷。和秘書說了一下會議推遲五分鍾後,秦星問對方:“你想問什麽?”
“她腿上的傷疤是怎麽回事?”
想起韻春的腿傷,秦星暗自咬唇,眼裡湧上了惋惜,聲音淡漠:“兩年前爬山摔骨折,做了個手術。”
對面沉默了幾秒,“所以就轉幕後了?”
是啊。
那麽長的一道疤,該怎麽繼續做模特?
一出場,別人看到的不是身上靚麗的服裝,而是腿上的疤痕。
嘗試過用粉底液或遮瑕蓋住,但韻春說上台後隻覺得別扭,總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腿上。
韻春要求她自己每一次登台都足夠完美。
服飾、燈光、攝影、背景音,就連觀眾都完美無缺,她卻變成了璞玉裡的一絲黑線。
韻春接受不了這樣的她,她向秦星提出緩一緩,先暫時告別舞台。
等待疤痕養好了;等待她心裡的坎過去了;等待她不再追求舞台的完美,再說。
其實秦星心裡知道,這些幾乎不可能。
告別舞台兩年,韻春已經把自己藏在了沒有舞台的生活裡。
“嗯。”
“謝謝。”
秦星:“那我的問題呢?”
對方淺笑:“等她醒來讓她告訴你。”
說完就把電話切斷了。
秦星望著手機,無語。
她這是被套路了嗎?
是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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韻春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。
她是突然醒的。
只因為睡著睡著大腦有了意識,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全都過了一遍。
在想到夜裡回家,路上突然看到路青雪的時候,韻春猛地醒來。
睜眼看到身邊路青雪還在,韻春緊繃的神經放松,又見她像是八爪魚似地纏在路青雪身上,韻春抿唇停頓片刻,慌亂地移開了手和腿。
摸了摸鼻子,說:“早…”
說完看窗外透進的光,好像不早了。
路青雪起身,笑著問她:“想吃什麽?”
“幾點了?”
“兩點。”
韻春緩了緩,平時午飯她都去韻月琴那吃,這會兒過了午飯時間懶得過去。
她胃裡空空的,可是卻沒什麽胃口。看到路青雪,她隻想到一件事。手撐著床,雙腿彎曲而坐,烏黑的眸眨巴眨巴,仰望路青雪說:
“想喝咖啡。”
路青雪,“煮粥怎麽樣?”
“……不能是咖啡嗎?”
“那個吃完飯再說。”
聞言,韻春點點頭,道了聲好。
她本來想躺在床上伸一下腰,可剛躺下,就聽路青雪說:“星姐給你打過電話,說你們有一個會議。”
“!!!”
韻春一骨碌坐了起來,拿起手機查看,嘴上說:“我忘了!”
昨晚只顧著激動了,喝了一夜的酒,早忘記今天還有會要開。一看手機,不但秦星給她打了電話,高芮還發了消息通知過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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