掛斷電話,見韻春盯著她看,秦星將手機遞給韻春,面不改色地轉話題:“你這屏幕都碎了,能不能換一個?打電話劃耳朵。”
韻春白了她一眼,心裡嘀咕這是手機屏幕的事嗎?
第61章
十二月二十二日這天, 韻春收到了祝優發來的消息。
祝優:[後天有時間見一面嗎?]
韻春問了下助理她的行程安排,聖誕節前後這幾天她只有一個廣告拍攝,拍攝花不了多少時間, 能和祝優見面。
跟助理道了聲謝, 韻春回:[可以。]
韻春:[回國了?]
祝優:[明天的飛機。]
韻春:[是有工作?]
祝優:[對, 要去采訪一個人。]
祝優:[不過也因為是青雪的忌日,才定的明天回國。]
韻春睫毛扇動。
原本靠在椅子上的她忽地坐了起來。
韻春也是才意識到, 她居然不知道路青雪的忌日是哪天。
她遲疑著問了祝優, 祝優反問她:[你不知道?]
祝優或許除了驚訝沒有別的意思, 可韻春卻從字裡行間感受到了諷意。
就好像在問她:不是說喜歡路青雪嗎?怎麽連路青雪的忌日都不知道?
所說的喜歡,其實是鱷魚的眼淚吧?
正是午後,韻春坐在秦星辦公室的沙發上,暖氣和暖陽一齊暖著她, 她的心底卻刮過了一陣寒風。
聲音似海哭。
充斥在遼闊的海面, 呼嘯聲嚇退每一個捕魚人。
韻春真的不知道,她從來沒有打聽過這件事。
不問的原因很簡單——就沒有想起過要問。
她的潛意識裡路青雪還活著。
每天睜眼不僅能看到、還能與其對話、能抱能摸的人, 韻春該怎麽把她當成是一個去世的人?
因為不覺得路青雪已故, 所以對路青雪的死亡避而不談。
就像她會記得路青雪的生日, 但不會去記路青雪忌日是哪天。
韻春:[嗯。]
她看著上方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入, 靜靜地等。
祝優:[青雪的忌日是十二月二十四日,平安夜。]
祝優:[你不知道很正常, 畢竟青雪去世這件事都沒對外公布,我會知道也是因為我們約在了二十五號采訪, 而我聯系她的時才知道……]
平安夜。
韻春眼睫低垂, 抖動了兩下。
她第一時間想的是, 路青雪在國外待了那麽長時間,平安夜對她來說…是一個很開心的日子吧?
可——
她卻在那天死亡。
韻春咬著下唇, 看了眼辦公室還在談論工作的其他人,她無聲起身,到了之前有路青雪存在過的會議室。
她站在門後,微微仰頭張嘴,吸氣呼氣,深呼吸了近三下,心裡團著的鬱氣才有所緩解。
可是她沒有開門離開,而是手壓在胃的上方,雙眸裡的光閃了閃,怔怔地望著先前路青雪坐過的地方,後來每一次開會,她都習慣坐在那裡,久而久之,公司的人就默認那裡是她的位置,沒人會去坐。
韻春慢慢走了過去,手扶著座椅,想著那天的路青雪,她輕聲:“我好想抱抱你。”
那天一定很疼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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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日這天,街上商鋪聖誕氛圍濃鬱,處處放著那首經典的聖誕歌曲,窗戶上琳琅滿目的聖誕裝飾。
有些商店前還立著小型的聖誕樹,上面掛著各種好看的飾品。
韻春和祝優走在街道,兩人的手裡各拿著一枝白菊,是剛才在花店買的。白色綻放的菊花,與聖誕的火紅形成了鮮明對比,倒是與路邊未化的雪相襯。
雪是早晨下的,下得突然,好像是為了誰特意下的一樣。
路邊的樹枝掛著的雪蓬松,軟糯得像是塊櫥窗裡的蛋糕。地面的雪有的被掃走,有的則被踩成了黑疙瘩,不起眼,但最容易讓人滑倒。
祝優沒注意走在上面,閃了個趔趄,好在韻春眼疾手快,一把扶住了她。
站穩後,祝優對韻春倒了聲謝。
韻春鼻梁上架著的墨鏡擋了大半張臉,以為這樣不容易被認出,但一路走來,還是有不少人拍她們。她穿著駝色大衣,衣服很長,可穿在韻春身上,衣擺才到膝蓋下一點位置,走起路來帶風。脖頸處系著灰色的圍巾,掛在身上一點都不違和,反而襯得韻春整個人氣質出眾。
而她身邊的祝優樣貌也同樣吸睛,兩人走在一起,引得路人側目。
見狀,祝優笑著側眸,對身邊的韻春說:“原來和大明星走在一起是這樣的感覺。”
韻春自嘲一笑:“什麽大明星?只是個小模特。”
她看向祝優,“倒是祝大記者給我的才是這樣的感覺。”
回來查了一下資料,才知道祝優的履歷有多厲害。
她所采訪的人多半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韻春在祝優的報道中看到自己,有那麽一瞬間,她感覺自己的名字是P上去的。
祝優禮貌地笑了聲,“少來了,國內可沒幾個認識我的。”
韻春平靜地說:“認不認識不重要,好看的人總是人群焦點。”
這不是一句諂媚的話,而是事實。
祝優彎眉:“這句話我只在一個人身上感受過。”
“青雪姐?”
“嗯。”祝優,“她是我見過的人中,不能用最好看形容,是最有韻味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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