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老太太:“草民是飯館的大廚…”
楚凌月:“民女是飯館的夥計…”
褚韶陽:“民女是飯館的常客,可以作證這家飯館確實賣過用牛肉做的菜。”
“學生唐槿,唐家村人士,是飯館的夥計,負責采買食材。”唐槿訝異地掃了眼褚韶陽,這位大小姐到底是來幫忙的,還是來幫倒忙的,兩句話給她整迷糊了。
陸掌櫃見她們都說完了,才道:“大人明鑒,草民是樓上樓的掌櫃,今日要狀告她們飯館私下宰殺耕牛。”
顧縣令聽完,目露惋惜地看向唐來娣:“唐來娣,你是飯館的東家?”
這小姑娘挺可惜的,身為一縣之長,他對手底下人的本事還算了解。
當時,前捕頭剛卸任,又恰巧出了個連環偷盜案,他有心考量之下,便對一眾捕快一催再催,許諾誰破案,誰就是新捕頭。
同時也留意著每個人的狀態和能力,不難看出唐來娣最有拚勁,武藝最高,正義感最強,辦案也最用心,私下裡便以為捕頭人選應當是唐來娣。
誰料天不遂人願,到最後發現重大線索,道出案犯是何人的竟是唐來娣的弟弟唐耀祖。
在這之前,顧縣令甚至都沒留意到唐耀祖這號人,畢竟這小子幹什麽都不積極,一看就是個偷奸耍滑混日子的。
再後來,唐來娣狀告自家弟弟竊功,他也沒覺得意外。
令他意外的是,小姑娘性子太過單純,沒留一點後手,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所言,而且他們的爹娘還出面指正,立功的就是兒子,是女兒想搶功。
一邊唐來娣沒有證據支撐,另一邊唐耀祖有爹娘做人證指認自己的姐姐。
顧縣令心知真相如何,卻不能做出沒有證據就偏聽偏信的事。
見一眾捕快也沒有話說,他無奈之下只能認了唐耀祖。
畢竟話都許出去了,結果也有了。
不過他也沒多在意,唐耀祖是升任了捕頭沒錯,但德不配位,能力又跟不上,遲早要擼下來。
他只是惋惜唐來娣太年輕,不知道對自家弟弟留個心眼,也惋惜縣衙裡這些一起辦案的捕快竟無一人站出來為唐來娣說話。
這世間,女子行事,到底比之男子要艱難許多。
能像那兩位一樣才智過人,運籌帷幄的女子,還是少啊。
想到那兩位,顧縣令回過神來,目光落在陸掌櫃身上,說起那兩位,這樁案子要仔細再仔細地審理才是。
公堂上,眾人各自回話之後,就見他們的縣令大人一副出神的樣子,久久沒有發話,不由都有些納悶。
“咳咳咳…”顧夫人輕咳幾聲,斜了顧縣令一眼,這個人什麽時候發呆不好,這這麽多人看著呢,趕緊審案啊。
寂靜的公堂內外,顧夫人的咳嗽聲格外響亮。
顧縣令登時回過神來,沉聲道:“陸掌櫃既然指證飯館私下宰殺耕牛,又有熟客作證飯館確實用牛肉做過菜,唐來娣,你說說吧,牛肉怎麽來的。”
這小姑娘運氣真差啊,先是被家人背刺,如今又被同行眼紅,流年不利啊,也不知道能不能躲過這一劫。
私心裡,他並不覺得正義感那麽強的唐來娣會知法犯法。
唐來娣自然不知道牛肉怎麽來的,只能實話實說:“回稟大人,飯館的食材都是由唐槿采買的。”
顧縣令便看向唐槿。
唐槿不慌不忙道:“敢問大人,學生買牛肉,用牛肉做菜犯法嗎?”
顧縣令沒料到她不僅沒答話,還敢反問回來,不由目露讚賞道:“律法裡並沒有這一條。”
看來飯館裡是有聰明人的,不然都跟唐來娣一樣是個沒心眼的,他再有心相幫也不能當眾徇私啊。
唐槿又道:“學生鬥膽再問一句,用牛肉做菜的飯館不知凡幾,是不是我看誰不順眼就能汙蔑他宰殺耕牛,想來樓上樓也用牛肉做過菜吧。”
“民女可以作證,樓上樓的燙鍋子裡就肉嫩牛肉卷這道菜。”褚韶陽又做了一回證人。
唐槿挑了下眉,順著話茬道:“那麽,學生是不是也可以狀告樓上樓私下宰殺耕牛呢。”
“胡說八道,我樓上樓從未私下宰殺過耕牛?”陸掌櫃急忙辯解一句。
“那你們的牛肉是怎麽來的,誰能證明不是私下宰殺的耕牛?”唐槿語速極快地追問。
陸掌櫃攥了攥拳,提高聲音道:“我樓上樓的牛肉是選用自然死去的耕牛和奶牛,是從各大菜市場采買的,來路絕沒有問題,都是剛死的牛,肉絕對新鮮。”
辯解之余,他還不忘維護樓上樓的口碑。
話落,他立時反問唐槿:“別說你的牛肉也是這麽來的,我樓上樓一直尋訪平安縣下各村鎮的病牛,老牛,一般都是整頭牛買下,農戶們也知道樓上樓給的價格最高,這幾日根本沒有人越過樓上樓賣牛肉,各個菜市場也沒有,還說你們不是私下宰殺耕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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