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搬出來住了,小兩口不趕緊大被同眠,怎麽還分房了。
唐槿掃了眼老太太手裡的拐杖,強作鎮定道:“租金一個月五兩銀子,我付的,以後也都是我付。”
意思是誰出錢誰有話語權。
她沒找這三個人收銀子,就是想自己說了算,今天就算是老太太拿拐杖抽她,這個房也要分。
一提銀子,唐棉默默挑了個靠牆的小房間,扛著被子進去了,小姐妹這麽仗義,她就不摻和了。
嗯,她只是個外人,小兩口想怎麽住就怎麽。
唐老太太看了眼默不作聲的楚凌月,又看了眼勢在必行的唐槿,冷不丁地想起了大兒子的那番話。
她望了一眼楚凌月,放下包袱:“老婆子我又不在這裡住,你們想怎麽住就怎麽住吧。”
老太太說罷轉身就走,以往是她把事情想簡單了,倒霉孫女跟楚凌月之間,有沒有緣分還要另說。
凌月是個好孩子,是她的心頭寶沒錯,但唐槿是她的親孫女,在這一刻,她心裡的天平到底是偏向了血緣親情。
或許,感情淡下來也是好事……
唐槿沒想到老太太這麽容易就同意了,一時還有些回不過神來。
老太太以往不是最喜歡撮合她和楚凌月嗎?
這也太順利了吧。
楚凌月望著老太太略顯沉重的背影,心裡忽然有種說不清楚的失落感。
不是因為要跟唐槿分房,而是因為老太太那好似放棄了什麽的眼神。
是放棄了她嗎?
沒來由地,她心頭冒出一絲酸澀,隨後又化作漠然。
“娘子,你想什麽呢?”唐槿見她一副出神的樣子,抬手在她眼前揮了揮。
楚凌月收回視線,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唐槿的手。
兩人無聲對視片刻。
唐槿有些僵硬地抽回手:“娘子,你不會是想跟我住一個屋吧。”
這個女人好端端地握她的手做什麽,難不成是饑不擇食想跟她假戲真做?
啊呸,什麽叫饑不擇食,她才不隨便供人選擇。
楚凌月定定望著她,忽而彎了彎唇角:“是啊,阿槿不想嗎?”
【叮,獎勵蛤蜊蒸蛋一盤】
唐槿一言難盡地轉過身:“不想。”
口是心非的女人,一點也不真誠,她想個錘子。
三人收拾一番,回到小飯館,已經是正午了。
唐槿看了眼天色,提筆寫好今日菜單,貼到了牆上。
唐棉兩眼放光地盯著她:“唐槿,該吃午飯了吧,我去後院叫唐祖母。”
小姐妹可是答應了她,今天有新菜吃。
唐槿見狀,看向端坐桌前的楚凌月,隨口問道:“娘子可有想吃的?”
楚凌月抬眸,淡淡道:“阿槿決定便好。”
不等唐槿再說話,外面響起了敲門聲。
兩人對視一眼,唐槿朝楚凌月擺了一下手,示意她坐著便好,自己去打開了門。
現在才正午,還沒到開門迎客的時間,也不知來者何人。
唐槿看著立在門外的老者,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幾眼。
衣著考究,眉目沉穩,微微含笑的臉上透著和善。
“不知您找誰?”
老者拱了拱手,自報家門道:“老朽姓龔,平蠻州府城甲字號樓上樓的掌櫃,來找一位叫唐槿的姑娘。”
“我就是。”唐槿一聽是樓上樓的人,不由警惕起來,不會又是來找茬的吧。
龔掌櫃卻連門都沒有進,隻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遞了過去:“原來是唐姑娘,老朽是受人所托,特地捎信於你,老朽這兩日都會在平安縣樓上樓打理事務,若姑娘有用得著的地方,盡管去樓上樓尋我。”
說完,他又拱了拱手,轉身去了對面。
這時,楚凌月起身走了過來。
“樓上樓素有甲乙之分,各地的樓上樓一般都是乙字號,只有每個府城最大的那家樓上樓才是甲字號,換言之,這位龔大掌櫃便是平蠻州治下,各樓上樓分店的總話事人。”
說著,她的視線落在唐槿的手上。
書信上蓋著幾個暗紅色的印章,若她看沒有看錯,這封書信走的是官驛,而且是來自京城樓上樓總店的急報。
京城急報走官驛少說也要五日,之前對簿公堂的事才發生不過三四日,哪怕是飛鴿傳書,這封信也不該來得這樣快。
除非有人未卜先知,提前寄出了這封信。
楚凌月手指微握,若是那兩人,確實能未卜先知,
只是不知這書信上寫了什麽。
唐槿注意到她的目光,笑了笑:“也不知是誰寫的這封信。”
她邊說邊拆開信封,裡面放著兩張折疊整齊的白紙。
看清上面的字,唐槿神色一怔,而後目露震驚。
這是什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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