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槿眼神一亮,是老鄉, 好家夥,老鄉也太厲害了,不會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權臣吧,連聖旨都能按照自己的意思來。
對比之下,唐槿覺得自己混得有點慘,非常慘。
畢竟她還掙扎在解決溫飽的階段, 就很扎心。
這時, 老太太神色惶恐道:“你們在說什麽樓上樓東家,這聖旨不是皇帝頒給咱們的嗎?”
楚凌月想了想, 安撫道:“祖母不必驚慌,不管這聖旨是誰的主意,都是經皇帝首肯的,咱們只需按旨意行事,便不會出錯。”
聖旨上說最遲臘月十三,今日是臘月初十,那位龔大掌櫃也說了會在平安縣逗留兩日。
兩日,兩日,楚凌月微微蹙眉:“我們馬上就收拾東西走,唐棉去西市雇馬車來,我和阿槿去城門那邊的小院拿包袱,祖母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,事不宜遲,要快。”
見她神色凝重,老太太和唐棉也沒在此時多問,迅速就各自忙碌起來。
去往小院的路上,唐槿緩了緩神,問道:“娘子,我們為何要這麽著急?”
楚凌月邊走邊道:“樓上樓的東家姓丘名涼,她不僅執掌著百鉞兩大皇商之一的樓上樓,同時還是朝廷正四品監正,統管欽天監,丘涼最善看相、佔卜,據傳一雙眼睛通曉古今,那道聖旨應當就是她向皇帝求來的,我在京城時,與她也有過幾次交集,若所料不錯,我們兩日內不離開平安縣,必有性命之憂。”
她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見識到了丘涼的本事,此刻還有什麽不明白的,她們要趕緊離開平安縣,趕赴府城樓上樓。
凡事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啊。
唐槿聽得目瞪口呆,老鄉會佔卜、看相?
怎麽聽著像個神棍?
這人設是怎麽立住的?
她怎麽覺得有些魔幻呢。
關鍵是人家還靠著這等本事身居高位,財勢兩收。
她很難不懷疑那位遠在京城的老鄉八成有金手指,比如她就有謊言獎勵系統。
想想更心塞了,人家的金手指能看過去和未來,而她這個系統,只有一個字“吃”。
除了獎勵食物,什麽用都沒有,人比人真是…不能比啊。
唐槿心塞,唐槿泄氣,唐槿想自閉。
待她們收拾妥當,唐槿特意去小飯館對面知會了一聲龔大掌櫃。
龔掌櫃對她的決定似是一點也不意外,拿出一個玉符遞給唐槿:“唐姑娘且去吧,老朽來時便已吩咐好一切。”
看來東家所料不錯,他暫時不用回去了。
唐槿謝過,拿出一封書信:“煩請您將此信交予唐家村褚舉人,我們這便去了。”
信是楚凌月寫的,搬去府城這麽大的事,她自然要知會二叔一聲。
至此,馬車駛動,徑直出了縣城。
平安縣離平蠻州的府城說近不近,說遠不遠,乘馬車需要兩個時辰。
馬車上,唐槿和楚凌月坐一邊,對面是唐老太太和唐棉。
四人相顧無言片刻,唐棉嘟囔了一句:“那小院才租下一個月,飯館的租期也還剩兩個多月呢。”
這一走,少說虧了二十多兩銀子。
唐老太太后知後覺地回過味來,也有些心疼,她的棺材本也就二十多兩。
太敗家了,太敗家了啊!
唐槿默默翻了個白眼,小院的房租是她付的,飯館的本錢也早都賺回來了,這個時候錢重要是命重要,這一老一小真不會算帳。
哦,老太太和唐棉好像還不知道為什麽要即刻啟程。
那就算了吧,說出來也是徒增兩個擔驚受怕的人。
楚凌月閉目養神,沒有吭聲,她要回府城了。
離京十年,除了這一年是在平安縣度過,余下那九年,她都在府城。
在府城吃不飽穿不暖,起早貪黑做一個乖女兒,最後卻被家人當成一個物件送出去。
思及此,她手指攥緊,心頭一陣複雜。
有些問題是逃不開的。
到底是,要面對的。
“娘子,你怎麽了?”唐槿與她挨著坐,感覺到楚凌月忽然有些發顫的胳膊,忍不住問了聲。
楚凌月睜開眼睛,緩緩搖了搖頭,又閉眸不語。
她無事……
兩個時辰後,時至傍晚,馬車停在平蠻州府城的樓上樓。
四人下車,相視一眼,各自穩了穩心神,抬頭挺胸地走了進去。
唐槿:不慌,她是來做大掌櫃的,還是老鄉主動相邀。
老太太:不怕,這樓上樓也就比平安縣的那個大一點,顯得富麗堂皇了一點,倒霉孫女以後就是這裡的大掌櫃了,哎喲,好日子要來了。
唐棉:哇哇哇,不愧是府城的樓上樓,這裝飾真氣派,從今日起,小姐妹就是這裡的大掌櫃了,依她跟唐槿的關系,怎麽著也能混個管事做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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