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槿呼吸微滯,手指悄悄抓緊被單,緩緩道:“對啊。”
都說了什麽,快說快說!
楚凌月翻過身來,在黑夜中與她對視片刻,語氣輕得幾乎聽不到:“阿槿信嗎?”
她不想信,卻又不得不信。
畢竟那位丘大人向來算無遺漏,只是十年未見,年紀看著有些大了。
許是為國事操勞吧,尤其還管著樓上樓,操心多了,人老得快也正常。
唐槿克制住緊張的心跳,語氣平穩道:“這種事信則有,不信則無,娘子信嗎?”
所以到底是說了什麽啊!
信則有,不信則無…
楚凌月端詳著夜色中的人,近在咫尺的臉頰因為眼睛適應了黑暗,越發顯得清晰,這個人的臉上似是透著些許緊張。
惹得她的心跳也快了幾分,許是緊張也能感染人。
“阿槿不要多想,隻當丘大人什麽都沒說就是,睡吧。”
話落,楚凌月又翻過身去,似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唐槿:“…”
信不信的,至少要讓她知道內容啊。
她好像裝過頭了,而且什麽叫她不要多想?
她都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姻緣應在何處,又應在誰身上,她想什麽想啊!
等一下,這種口吻……
難道說這個女人不願與她和離,所以選擇不信?
唐槿猜了半天,想不出個所以然來,輾轉片刻,終是抵不住睡意。
夜色朦朧,躺在外側的人無知無覺地往裡邊靠了靠,精準地把人摟進懷裡。
而睡在裡邊的人睫毛輕顫了幾下,便沒有任何動作,也不知是睡了還是清醒著。
但有一個人的的確確還在清醒著。
書房裡,唐棉湊到空碗邊聞來聞去,越聞越覺得這味道誘人。
天殺的小姐妹,一定是背著她吃了絕頂美味的東西,才不舍得讓她嘗一口。
她恨恨地撈起一個碗,一路帶到自己床頭,聞著空氣裡那絲若有若無的食物味道,直到半夜才入睡。
翌日,唐棉一個鯉魚打挺,抄起床頭櫃的空碗就往外衝,把輕手輕腳出門的唐槿堵了個正著。
“哎呦,嚇死我了。”唐槿醒來就看到楚凌月又被自己摟在了懷裡,便趁對方未醒,小心翼翼穿衣,又輕輕帶上門,一回頭就撞上了面色沉沉的唐棉。
好家夥,這下把她嚇得啊,差點尖叫出聲。
唐棉黑著臉道:“這是什麽,你也太不仗義了,我不管,我也要吃,我給銀子,不白吃總成吧。”
說著,她把手裡的空碗往唐槿面前遞了遞。
這個味兒簡直太霸道了,她做夢都在吃,感覺流了一晚上的口水。
關鍵是還不知道吃的是啥,實在是太折磨人了!
唐槿失笑:“這是我昨晚研製的新菜,就兩碗,食材難得,下次一定叫你。”
她就知道小姐妹昨夜見到空碗,一定不會罷休,指不定在書房聞了多久的味兒呢。
幸好她有先見之明,不然不知道何時才能入睡。
唐棉不信:“真的?”
唐槿用力點頭:“真的,比黃金都真。”
“什麽黃金,黃金在哪兒?快給老婆子我看看。”唐老太太一出門就聽到這麽一耳朵,登時瞪大了眼睛,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黃金呢。
唐槿便笑著把事情說了一遍:“…祖母,下次也叫上您。”
主打一個不偏不倚,反正她也不知道下次獎勵螺螄粉是什麽時候。
“哦,不就是口吃的嗎,瞧你這出息。”老太太瞥了唐棉一眼,伸了個懶腰,她還以為有黃金呢,白激動一場。
唐棉幽怨地看了唐槿一眼,又把空碗端回了屋。
小姐妹說了食材難得,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何時,在那之前,她只能聞聞味解饞了。
哎!日子不好過啊!
因為住進了樓上樓,唐槿又做了大掌櫃,她們四人便沒有再單獨起灶,是跟著眾人一起在大堂吃的早飯。
開門營業前,唐槿叫來魏管事:“我這裡有一份菜單,你多抄寫幾份,吩咐下去,以後每日都有三道私房菜,外加一道下酒的蒜蓉龍蝦尾不限量,價格我也寫好了,先到先得,錯過沒有。”
魏管事看著紙上的字,看清了所謂私房菜的菜名。
蒜香蜜汁雞翅一鍋,二十兩。
青椒釀肉一盤,十兩。
孜然蘑菇一盤,十兩。
蒜蓉龍蝦尾五兩一份,不限量。
“掌櫃的,不知這菜方要交給哪個大廚做?”酒樓裡的大廚可是有兩位,一說私房菜,就知道菜方是不傳之秘,交給誰總要考量一下。
唐槿微笑道:“私房菜由我娘子來做,有人點這上面的菜,就叫我妹妹唐棉去正院的小廚房端來,銀錢單獨交給我核帳,其余的一切照舊,還有問題嗎?”
有問題!
魏管事沉了沉氣,委婉道:“咱們樓上樓每月初一都要往京城報帳,帳房盧先生那邊恐怕不好跟上面交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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