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小姐情急之下什麽話都說得出來,眼裡含著淚,隱隱還透著些怨。
因為她聽說楚凌月是跟唐槿在一起的時候被人擄走的,楚凌月出事了,唐槿卻安然待在樓上樓裡,這讓她怎麽不怨。
唐槿被她瞪得有些心虛,只能敷衍道:“我已經報官了,也托逍遙王府的人幫著找了,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。”
“那你怎麽還不去找,你怎麽不去找?”褚韶陽忍不住發了脾氣,她也知道自己是在遷怒,但有些情緒根本無法控制。
她著急,她擔心。
唐槿微愣,隨後猛地起身:“你說得對,我也該去找人,我現在就去找娘子。”
半日的功夫,平蠻州府城便貼滿了官府的告示,和唐槿請畫師加急畫出的畫像。
誰都知道樓上樓唐掌櫃的發妻被人擄走了。
安郡王府,一名中年男子走近暗室。
“回世子,知府衙門和逍遙王府都在找人,就連城裡的乞丐也跟著亂竄,還有就是,樓上樓那個會武藝的唐棉姑娘一直在咱們府外轉悠。”
周梟好整以暇地喝了幾口茶,眼裡滿是勝券在握:“不必理會,守好府門,不許放任何人進來。”
“是。”
無人時,周梟忍不住笑出了聲,哈哈哈,父王此刻恐怕已經帶著楚凌月離開平蠻州地界了。
大業可成,大業可成啊。
另一邊,馬車疾馳。
楚凌月看著手裡的畫像和書冊,眉頭微微蹙起。
她把書畫隨意一放,臉色為難道:“時間太短了,我最多能看上兩遍,根本沒辦法在三日之內全部記住。”
這上面詳細記載了褚皇后在每一種情景之下說話的語氣,平時所展現在人前的狀態,以及她的各種習慣和表情動作,有些特殊的地方還附有畫像。
所有要記、要學的東西加在一起,足有十幾本書冊。
可以看出來,這些記錄都是出自宮中,而且還不止一人在長年累月地做這件事,處處觀察著褚皇后的起居。
“記不住也要記,本王提醒你,若不能成事,你的命也就沒了。”安郡王沉眉,隨手抽出一本攤開,示意楚凌月繼續看。
楚凌月抿了抿唇,默不作聲地看了起來。
此事她並不能敷衍,因為安郡王謹慎到不時會抽查她看過的內容。
此次京城之行,禍福難料啊。
楚凌月心下微沉,趁安郡王閉目養神之際,悄悄咬破手指,扯了一角白紙,團成一團,丟出了車窗外。
後面,馬車駛過,甲一打了個手勢,示意甲二繼續緊跟。
他則來到路邊,撿起那個被丟出的紙團,上面什麽字都沒有,只有一團血汙。
血?
這是什麽意思?
驀地,他想起什麽,用布把紙團包好,就近找到一家官驛,提筆寫了一封書信,和紙團一起,命人快馬送往京城。
楚凌月是想讓他們查一查這血有什麽問題嗎?
難道是楚凌月的血……
甲一眉頭緊皺,臉色難看了許多,若安郡王有腦子,必然會用什麽手段來逼迫楚凌月,這種時候,毒是最好用的。
想到這裡,他不敢再停留,飛身又朝馬車行駛的方向追去。
馬車行駛得再快,到底是比快馬慢了許多,更不及暗衛的一身好輕功。
日薄西山,甲一看到馬車,便放緩速度,不遠不近地跟著。
甲二見他已經跟了上來,不由覺得輕松了一些。
這馬車一看就沒有停下的意思,一副不眠不休連夜進京的架勢,若只是他一個人,難免會有疲乏的時候。
可若是兩個人就不一樣了,不僅可以相互提醒,還可以略作休整,也不怕把馬車跟丟。
一連三日,除了換馬之外,馬車幾乎沒有停下的時候,而京城也已近在眼前。
楚凌月進京這一日,正好趕在了除夕。
入夜,甲一出現在京城丘府。
“丘大人,楚凌月與安郡王一行人,現就落腳在城西的一處民宅裡。”
丘涼點點頭,遞給他一個白瓷瓶:“你所料不錯,楚凌月應該是中毒了,不過韓禦醫已經研製出了解藥,你且將此藥收好,找個合適的時機給她服下。”
“是。”
“記住,楚凌月不能出任何差錯,還有,陛下又調了十名暗衛配合你們行事,以後有什麽消息就及時遞給他們。”丘涼望了望夜空,宮裡的那些暗樁基本上都露出了形跡,隻待安郡王出手,便可收網了。
甲一抱了抱拳,領命而去。
夜深,一輛馬車停在城西的民宅外。
一個身穿鬥篷的男子進門看到安郡王,便跪了下去:“殿下,老臣拜見殿下,老臣總算是盼到這一天了。”
安郡王忙把他扶起來,神色動容道:“褚愛卿忍辱負重,這十年來受苦了,你且看看這是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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