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好像真的餓了。
逍遙王伸手握住了錢氏的手腕,心疼道:“不哭不哭啊,我們不吃了好不好?”
錢氏怔怔抬頭, 眼底有茫然, 有悲涼。
“橙子…酸。”她不想哭的,但眼淚就是不聽話,流個不停。
逍遙王歎了口氣,去拿她手裡的筷子。
錢氏攥著筷子不撒手, 聲音乾澀:“王爺。”
逍遙王沒有再說什麽,直接把人抱在懷裡,是他思慮不周…
筷子無力脫手,砸落在地,那壓抑的嗚咽聲再也忍不住。
錢氏泣不成聲,哽咽不止。
良久, 懷裡的哭聲才漸漸低了去, 逍遙王輕輕摸著錢氏的發絲,道:“這是那孩子特意托我帶回來的, 也算是有孝心了,愛妃莫要傷神,以後都會好起來的,本王也會把她當作自己的女兒看待。”
錢氏聽了這話,眼眶又是一酸,她忍住淚意,緩緩搖了搖頭:“奴家不想王爺難做,我與那孩子的緣分淺,這一生注定要欠她。”
她不是個好娘親,她到底也是自私的。
她對唐槿充滿愧疚,但又無法做到坦然去面對過往。
多少次午夜夢回,她總會看到小小的唐槿,那麽乖巧,那麽安靜,醒來隻覺心裡空蕩。
她內心受盡煎熬,卻不知道該如何做,只能三五不時地命白管家打探著唐家村的消息。
知道女兒平安長大,知道女兒考中了秀才,她才略微安心,才硬起心腸,埋頭過好自己的日子。
仿佛不去想,就能忘了。
可老天仿佛都在譴責她這個娘親做得太不負責任,兜兜轉轉,又把女兒送到了她的面前。
逍遙王扶住她的肩,認真道:“愛妃放心,本王一點也不難做,此事就交給我吧。”
錢氏聰明地沒有再說什麽,七年夫妻,她已然了解逍遙王的性子。
如此,她往後也能多安心些。
另一邊,樓上樓。
老太太裹著被子往院子裡的躺椅上一坐,打算小憩的樣子。
“唐祖母,我去錢莊一趟,一會兒就回來。”唐棉交代了一聲,就往外走。
“你去錢莊做什麽?”老太太剛躺下想眯一會兒,聞言又坐了起來。
“去兌銀票啊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老太太豁然起身。
“等一下!”又兩道聲音響起。
剛走到書房門前的唐槿和楚凌月一起開口,隨後便一個進書房,一個回了房間。
唐棉:“…”不是她想得那樣吧,這三個人不會是都想讓她幫忙兌銀票吧。
很幸運,她猜對了。
唐老太太壓低了聲音,朝她擺擺手:“過來,跟老婆子我回屋。”
財不外露,她這些日子可是攢下了不少銀子。
唐棉跟著老太太進屋,眼瞅著老太太拿出一隻又厚又長的棉襪子,裡三層外三層,從裡面數出來十錠銀子。
“來娣啊,這可是一百兩銀子,一定要換張一百兩的銀票回來啊,千萬別弄錯了。”唐老太太依依不舍地摸著銀子,好似在跟自己的寶物道別。
唐棉一言難盡地看著老太太,滿腦子就在意兩個問題:“唐祖母,我改名了,我現在叫唐棉。”
還有一個問題就是,老太太這襪子洗過嗎?
她心裡覺得埋汰,但她不敢說。
“只要你把銀票好好地兌回來,你叫唐金子都行。”唐老太太摸著銀子,又數了兩遍,才讓唐棉把銀子收起來。
好在唐槿和楚凌月比較痛快。
“我兌一千兩。”唐槿遞過去一個木盒。
“我兌七百兩。”楚凌月也遞了個木盒。
唐棉默默接過來,忍不住提了個建議:“不然也給唐祖母準備個木盒吧,她的銀子都沒地方放。”
哪知話音一落,她的後背被拐杖杵了一下。
唐棉驚得連退三步,雖然不怎麽痛,但很嚇人,畢竟老太太不是一般的虎。
“少惦記我的銀子,老婆子我哪裡沒地方放了,我那襪子結實著呢。”唐老太太一臉不滿,那可是她出嫁那天穿的襪子,縫了又接,破了又補的,塞個百八十兩銀子,一點事沒有。
唐棉無語:“行嗎,您老的襪子最好了,我先去了。”
她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。
“等一下,我也去吧。”唐槿想了想,開口道。
“那我也同去吧。”楚凌月不知想到了什麽,也開了口。
唐棉看著一左一右站在自己身邊的兩人,很想說,要不乾脆就你們小兩口去算了,三個人一起顯得她有點多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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