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在賭氣一樣。
“嘭啪——”
又一陣鞭炮聲乍然響起,突然的巨響讓蔚裳條件反射按住心口,不舒服地蹙了蹙眉,她轉身想要拉開門出去,手裡剛開機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看到是唐曼她才接通。
“我可是在零點準時給你打電話送祝福的,但是你沒接,可不能怪我哦。”
唐曼韓溫和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,蔚裳放松了些:“我都躲出來過年了,如果不關機,你知道的,會被煩死。”
“除了單鳶,還有那個小朋友?”
蔚裳並不認同,糾正道:“她在我這兒不是小朋友。”
何止不是,簡直比她媽還像她媽。
唐曼:“你們還在一起?我以為這麽久過去,你的靈感期早已經過去了。”
後背靠在門上,蔚裳頓了頓,笑著說:“總有些事情會不一樣。”
聽筒裡沉默幾秒,唐曼笑了下:“確實不太一樣,看來她改變了你的觀念。”
蔚裳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,櫻紅的唇緊抿,帶起一點不自然的弧度:“為什麽這麽說?”
“也罷,你很清楚校園時期的愛情很難維持長久,況且,還有你外公那邊……”
“嘭嘭——”
窗外震耳的鞭炮聲再次響起,將對方的話徹底淹沒,蔚裳直接切斷電話,皺眉發了兩條消息過去,便結束了通不怎麽符合過年氣氛的電話。
她也不知道對方突然抽什麽風。
手放在門把上,最終還是放了下來。
一直待到臨近開學返校,她們才飛回去。
“嗚嗚,怎麽一眨眼明天就開學了呢?這不科學呀。”單鳶在沙發上躺屍,說話都有氣無力,主打能坐著就不站著,走哪躺哪兒,享受最後一天的擺爛假期。
“你確定不去收拾一下你住了快一個月的狗窩?別最後丟三落四,三天兩頭回來拿東西。”蔚裳站在飲水機前接水,眸光散漫地瞥了眼在沙發上打滾的人。
單鳶從沙發上爬起來,撇著嘴巴巴道:“明兒一早才走呢,不是還有半天時間,我們好歹也在一起生活了那麽久,你就一點留戀都沒有嗎?”
蔚裳抿了口水,轉過身去:“你最好仔細收拾,明天我會叫保潔阿姨再來清理一遍,如果遺留什麽東西,不保證還能找到。”
“……你果然是個無情的女人!”單鳶吸著鼻子控訴了兩句,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。
蔚裳放下水杯,扭頭走向陽台。
時染正在給兩盆綠植澆水。
綠植是蔚裳前幾天逛街時一時興起買的,真的是一時興起,她連自己都不太會照顧,單獨養的東西多半都活不久,但當時站在她旁邊時染說喜歡的話可以試一試,於是她鬼使神差就買下了。
結果除了第一天,她再沒有來看過這兩盆小東西,都是時染在照料。
“我後天上午也要回學校上課了。”時染手裡捏著小塑料澆水壺,余光注意到蔚裳走過來,情緒有些低落地說。
看著陽台上認真幫她澆花的時染,蔚裳心底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。
這段時間和時染住在一起,她都不敢細想有多少生活習慣在被對方同化,只是吃時染親手做的飯菜,胃口就已經養刁了,好不容易適應的周邊外賣,估計也再難入得了口。
這讓她有點恐慌。
“那……要我幫忙收拾行李嗎?”蔚裳順著說道。
她話音剛落,時染手裡的水壺不小心碰到盆沿,發出不大不小的磕碰聲。
“時染?”
蔚裳走近兩步。
“啊,沒關系。”時染笑了笑說。
只是笑容肉眼可見的勉強。
搬進來前她當然沒想過要在這裡住太久,但這和當面聽出蔚裳的弦外之音是兩碼事,時染心裡難免有些酸澀。
這些天她已經在盡力克制自己了,但大多數時候,她似乎還是不能把蔚裳看明白。
“我當然不是要趕你走的意思。”察覺她的不對勁,蔚裳連忙解釋:“如果你願意的話……”
委屈、期冀、不舍還有微不可察的探究,蔚裳被那雙濕潤澈亮的眼眸注視著,心跳不由自主漏了半拍,甚至忘了後面要說的話。
微風從耳邊掠過,被一雙修長的手臂擁住,時染下巴往她頸間埋了埋,呼吸輕輕淺淺灑下:“你不希望我住在這裡麽?”
蔚裳被時染箍在柔軟的懷裡,捕捉到那清冷的嗓音底下隱隱輕顫的羞澀,甚至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。
快速眨了兩下眼睛,她抬手拍了拍時染的背,語氣軟的不像話:“好了,我當然希望。”
話未說完,耳垂忽然感到一直酥麻輕癢,時染的親吻很溫柔,像輕輕拂過的羽毛,卻輕而易舉勾走所有感官。
“唔……時染,你……”
不是沒有親昵過,但今天的時染有點反常,印象中上一次還是對方半醉半醒的時候,蔚裳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過於快了。
把人推開後,這次卻破天荒的是蔚裳不敢去看時染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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