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事。”
程湛雅輕聲阻止她的行動,“聊完再吹吧。”
林焓冰重新坐回去,幾天不見,妻子似乎黑了一些,更清瘦了。
最近沒有好好吃飯嗎?
林焓冰眸色深沉,緊緊瞅著程湛雅,“剛才在電話裡說的是什麽意思?”
什麽意思?
程湛雅看她一眼,眼睛迸出水光,難受道:“就是離婚…的意思。”
“為什麽?”
對林焓冰來說,這個消息太突然。
毫無征兆的,妻子向自己提出離婚,讓她當頭一棒,有點疑惑。
她想起上次分開的時間,眼裡溢出愧疚,“是生日的事情?”
“丫丫,這件事我鄭重向你道歉。”
“粵市是公司今年主打開發的市場,當時有工人在作業時掉了下來,警察也參與進來了,我沒辦法扔在一邊。”
程湛雅早在李助理那兒得知情況,如今從林焓冰嘴裡又說一遍,反而看得更淡了。
你看啊,還是工作。
林焓冰永遠不可能放棄她的工作。
或許,她永遠不知道自己想離婚的原因。
程湛雅輕輕點頭,“我知道了。”
林焓冰深深看她一眼,細白的手伸過去,程湛雅站起來,躲開她的觸碰。
“我去倒杯水。”
林焓冰目光跟著她,一眨不眨的。
程湛雅回來,給林焓冰也帶了杯,然後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。
水放在她跟前,林焓冰只是看一眼。
“為什麽要離婚?”
一陣靜默後,林焓冰開口。
程湛雅抬眸看她,明亮的眼睛裡溢著苦笑,許久才回她,“我累了。”
“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。”
她在過什麽樣的日子?
林焓冰啞然,略有些驚訝地看著她。
“我不想再過那種…”
“每天漫無邊際地等待妻子回家的深閨怨婦一樣的生活,不想一個人過生日,不想再被夜裡那種無盡的寂寞侵蝕,不想再…”
程湛雅說著,差點崩潰。
情緒慢慢歸於平靜,她輕聲說:“你對我,應該是沒感情了,對吧?”
林焓冰震驚,心臟微微一緊,蹙眉道:“你怎麽會這麽想?”
程湛雅看著她,笑了。
“你怎麽知道我後腳跟受傷了?”
她問著不相關的話,頓了頓,接著替她說:“是媽跟你說了,對吧?”
林焓冰沉默。
因為程湛雅說的是事實,她沒法否認,她確實是被母親一番轟炸才知道妻子腳受傷的事。
“家裡沒人,你也沒發現對吧?”
程湛雅繼續說:“我去雲麗九天,在外面待了十天,回來的時候家裡都積塵了。”
“這個家對你來說,是不是可有可無啊?所以你可以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次?”
“會不會有一天,我生病了,死在家裡,屍體都發臭……唔—”
林焓冰驚訝,這麽多年來,她第一次聽見妻子長篇大論地訴說她的“罪行”,可偏偏,她一個字也無法反駁。
聽見她越發離譜的話語,林焓冰急得只能以吻封唇,不準她再說話。
程湛雅有些留戀林焓冰的吻,有意無意地放任她探索腔壁。
她們在談離婚。
怎麽會一個吻就讓她迷失。
程湛雅一想,清醒很多,狠狠地把人推開。唇瓣因為摩擦變得紅潤水嫩,臉頰泛著粉。
她深吸一口氣,“所以,離婚吧。”
“放過你,也放過我。”
“不行,我不同意。”
林焓冰沉聲道。
程湛雅別開臉,看出窗外,內心複雜交加。
她從來沒想過,先提出離婚的會是自己,她以為她們可以一直相愛,一直在一起。
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的忍受程度。
林焓冰走過去,輕輕抱著她,“我以後早點回家,行嗎?”
程湛雅這次沒有躲開,也沒有回應,任由她抱著,眼眶濕潤,她抿著唇強忍著。
可是,太晚了。
林焓冰沒辦法遵守,她還是會以工作為中心。
工作沒錯,因為要生活。
她們要,林焓冰公司上下每一個員工也要。
是她廢,習慣性安於現狀。
所以先退出。
她漫畫連載五年多了,常年積累下來不少讀者,每個月有分成和稿費,不多,但生活絕對足夠了。
“丫丫乖,別跟我鬧了好嗎?”
“我沒鬧。”
說出離婚的時候,程湛雅還覺得自己太衝動了,可在剛才的談話中,她想起了很多事。
林焓冰常常出差,和她的交流很少,難得生活在一個屋子裡,做完愛後倒頭就睡,第二天起來,連根頭髮絲也看不見。
她還愛林焓冰。
可是愛是會消失的,消失在那些日積月累的等待和失望中。
她不想她們的感情被那樣慢慢磨滅。
所以離婚是最好的選擇。
已經不適合在一起了。
程湛雅掰開林焓冰的鉗製,抬眸看著她,“我想通了。”
“離婚還是朋友。”
林焓冰一口否決,“不可能。”
不可能離婚還是不可能成為朋友?
程湛雅想了想,確定她的不可能是不想離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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