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頭髮稍長,往側邊梳了些做了髮型。看打扮應該是剛入職場不久,臉上帶笑和方恬說著話。
方恬拘謹著坐著,沒怎麽理會那人。
葉諼眼神微沉,抿抿唇,加快步伐往回走。
她把托盤放在桌上,然後悠悠然在方恬外側的座位坐下。
方恬看了眼來人,先是怔愣,接著便對她揚唇笑。
葉諼面色淡然地瞥了眼對面止住話頭的男人,也沒有理會,只是自顧自地把拿鐵遞到方恬面前:“點了熱的給你,太涼傷胃。”
她還買了兩塊小糕點,把它們從托盤裡拿下來擺到桌上。
午飯剛吃完不久,其實並不是那麽的餓,但是葉諼知道方恬自小就愛吃這些小點心,之前那一個月也給方恬憋得不行。
偶爾上街時看見蛋糕,她也會多看兩眼,但她自己也知道那時是非常時期,不能由著自己的嘴。葉諼看她那樣也難受,今天既然看著了,自然是要滿足她的。
男人見方恬有同伴,看了看葉諼,眼中的驚豔顯露無疑。
他沒有把剛剛和方恬的話題繼續,稍稍頓了頓,看葉諼把手上的一系列事情做完,才整了整襯衫領口,顯得自己精神一些:“兩位是朋友?”
葉諼抄了面前自己的那份拿鐵喝了一口:“我們認識嗎?”
她沒回答那人的話,神色稍淡,冷漠道。
她已經擺出一副不想多說的態度,是個聰明人就該聽得出來,但對面的男人只是稍微僵了臉上的笑意,又緩了過來:“剛剛是不認識,但現在不是正在認識嗎?”
這種油嘴滑舌的人葉諼也算見得多了,蹙了蹙眉頭微微顯示自己的不耐。
方恬靠近她些,拉了拉她的手臂,葉諼側頭看她,隻覺她傾身過來悄聲道:“他說他是慶東大學畢業的,在樓上寫字樓工作。”
慶東大學和北城大學是北方兩所極其知名的高校,在國內都有著數一數二的地位。
葉諼對這些並不是太在意,但那人似乎自恃於此,臉上帶了些傲意。
“嗯,知道了。”葉諼輕聲回道,把糕點往她面前推了些,“愛吃這種的嗎?”
方恬點頭,舀了口提拉米蘇放進嘴裡,可可的味道帶著些苦澀,但與柔和的奶油香氣融合在一處,便覺得甜而不膩。
兩人只顧做自己的事情,把男人晾在一邊,他先前有意討好,如今落得這般效果自然是不太甘心,咬咬牙又想找尋新的話題。
葉諼眼角瞥見他的表情,臉色淡淡:“這位先生。”
見葉諼主動開口,楊永的臉色好了些,擺出笑臉應道:“怎麽了?”
“您有何貴乾?”
“我...”楊永嘴角抽了抽,卻說不出什麽話。
他的意思其實很明顯,過來就是被方恬吸引。
雖然方恬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,卻也沒有拒絕他的對話,他便心存希望厚著臉皮多說了幾句。
只不過由始至終方恬隻對他說過一句話:“我有朋友一起。”
其實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拒絕了,但到底是他真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就不得而知了。
如今葉諼也不過是效仿楊永的作風,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。
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而已。
葉諼看他愣愣的模樣,鼻間哼出一絲輕笑,便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其中的不屑意味。
大家都在演戲,就看誰演得好,誰能裝到最後。
只不過看楊永的模樣,似乎是剛剛才本科畢業,算起來二十二三歲的樣子,從年齡到閱歷都不如葉諼。
“剛剛人多,拚個座...兩位不介意吧。”醞釀了半天,最後吐出這一句話,但卻倒是顯得合情合理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葉諼抬了抬手,晃晃手裡拿著的手機,笑得一臉從容,“我們一會兒還有朋友要來,恐怕...”
她故意隻說了半句話,剩下的隻讓他自己去體會。
周圍的人漸漸開始少了,葉諼等著他回話的時候,故意環顧了一眼四周,示意他周圍現在多了不少空位。
楊永再怎樣也知道葉諼話裡有些驅逐他的意思了。
人家說有朋友來,你總不能去質疑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吧,難道還去問一句:‘能把你的手機給我,讓我看看聊天記錄嗎?’
方恬聽見葉諼的話,看了她一眼。
葉諼也像是有所感應,扭頭對上她的視線,眉梢微挑,眼裡帶笑。
方恬隻一瞬間就明白了葉諼的意思,眸子滴溜溜地轉了兩下,輕啟薄唇:“你約他們過來了?”
“嗯,已經在路上了,一會兒就到。”
兩人一來一回像是唱著雙簧,但聽在楊永的耳朵裡,卻是把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往上提了一些。
從頭至尾,她們都是用著溫溫柔柔的語調在和楊永說話,也沒法引發他的反感。
別人對你沒有興趣,難道你還能逼著人家不成?
楊永最終也只能尷尬地笑笑,拿了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,起身對她們道別,給自己留下一些臉面:“打擾了,我想起來公司還有些事情,先告辭了。”
他還算鎮定地往外走,頭也不回。
以他的水準,可對付不來葉諼,隻三言兩語便把他說到‘落荒而逃’。
楊永走了,葉諼隻覺得心情也有些難言。
但她沒表現在臉上,看方恬把那份提拉米蘇吃了一半,又拿過她的那杯拿鐵掂了掂,還有大半杯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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