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導吞了吞口水，問：“那，那小花，攝像機拍得到幻術中的情形嗎？”

　　嘉賓：蔣導你的重點也不對啊。

　　偏偏沈小花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，然後回答道：“我不了解攝像機。”

　　蔣導又痛心疾首了。

　　袁媛扶額歎道：“蔣導真不愧是十幾年的業內標杆，簡直就是拿生命在做節目。”

　　謝唐風也說道：“對啊，小沈，你確定這次不是在拿劇本演了吧？”

　　董小米附和道：“對對對，你別扭頭又和我們說這是演戲。”

　　孟天麟也說道：“雖然不太懂你們經歷了什麽，但是好像節目組遇到妖怪了？”

　　袁媛、謝唐風和董小米不約而同地送了孟天麟一個白眼。

　　沈小花指著那隻豬精的屍體說：“要判斷我是不是演戲，一直看著這隻豬唄。”

　　眾人不明所以，紛紛向沈小花求解釋。沈小花卻不動如山地坐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，閉目養神，不解釋了。

　　眾人很無語。不過很快，他們就沒空無語了——那隻豬精的屍體消失了。

　　“小沈，這是怎麽回事？”五人前後問出了同樣的問題。

　　沈小花沉默了很久，才閉著眼睛，囈語一樣說：“初階幻術有個特點。一個活物死去，必定消失，由新的活物代替。如果不消失，那就可能是幻術與現實結合，虛虛實實地，效果強大千百倍。我修為尚淺，破解不了這種類型。”

　　“那，那現在的情況要怎麽辦？”

　　“現在的情況是你們該幹嘛幹嘛，我需要恢復精神。要不然，這些開胃菜吃太飽了，就等不到主菜上桌了。”

　　“啊？”好像很深奧的樣子，眾人都表示不理解。一時之間，泡麵好像也沒什麽味道了。最重要的是，這是在幻術幻化出的世界中，誰知道吃進去的泡麵是什麽東西？

　　沈小花其實沒有睡。她只是閉著眼睛，在腦海中重新將事情過一遍而已。

　　她在啟程的時候曾送蘇落一串水晶手鏈。那串手鏈是她自己防身用的，除了可以辟邪驅魔，還有護住心神，不被妖魔鬼怪所迷的功能。

　　蘇落體質異於常人，雖有了手鏈的保護不至於被幻術迷倒，但她會暈，絕不可能在幻境中活蹦亂跳地懟人。沈小花只要一看到那串手鏈，就能斷定他們所處的是真實世界還是幻境世界。

　　導演和嘉賓都愁雲慘淡，節目組肯定不能按照計劃繼續往山裡走。節目組就這樣在營地裡面耗著。

　　做了同樣一個夢的除了導演、嘉賓，還有兩位攝像師。他們暫時不知道事情真相，知道節目組走不了了，就扛著攝像機到處取景……節目組的寶貴時間，似乎浪費了。

　　白天一切如常，幻境的變故發生在當天夜裡，眾人已經睡了的時候。

　　寂靜的山腰響起了鈴鐺的聲音，清脆悅耳。不過，這鈴鐺聲中夾雜了飄渺的歌聲。

　　“杳杳飛花，隨水天涯，可憐的情人，何日歸家……山啊水啊，妹妹在等著哥哥呀……”

　　“叮叮當當。”

　　“潺潺流水，去向何方，思念的阿妹，瘦盡燈花……哥啊妹啊，又過了一個春夏……”

　　歌聲隱隱約約，並不真切。但這其中的淒涼思念之意卻很好的傳達出來了。

　　營地之中很安靜，好似所有人都睡得很沉，無人聽到這鈴鐺與歌聲一般。

　　沈小花一人立於夜風中，古裝，古劍，迎著月光，一身清冷。

　　鈴鐺聲與歌聲漸漸近了。

　　沈小花看到月色下的棲鸞山起霧了，一個拿著鈴鐺的少女從霧中緩緩走來。

　　“我唱得好不好聽？”少女臉色蒼白如紙，臉上和眼裡都無情緒，比沈小花更僵屍臉。

　　沈小花想也不想地答道：“難聽死了。”

　　“你還是這麽討厭。”

　　沈小花：“彼此彼此。”

　　“你不怕惹我不高興，我把這些人全吃了嗎？”

　　“你想吃就吃唄。”

　　少女“咯咯”地笑了兩聲，蒼白的臉還是沒有表情。

　　沈小花：“你是主謀？”

　　少女：“你覺得主謀會出現在你面前嗎？”

　　沈小花：“我想不到還有什麽妖能讓你聽命行事。”

　　少女頓了頓，說道：“你說的對。還有誰能讓我聽命呢？”

　　沈小花沒說話，少女搖了搖手中的鈴鐺，說道：“畢竟我只是個研究詛咒的妖，不會用幻術。可我不是主謀，也沒有參與這件事？為甚麽要出現在你面前呢？”

　　沈小花：“你出現也好，八年前我放了你，今天不會了。”

　　少女又“咯咯咯”地笑了，依舊面無表情。“小花花，已經晚了，你的詛咒解不了。不如留在棲鸞山吧，我們才是同類啊。”都是做不出任何表情的妖啊。

　　沈小花的手已經握緊了劍柄。

　　第19章 暴力真諦

　　少女蒼白著臉，弱柳扶風般走到沈小花的面前，抬起頭，與她四目相對。她的眼睛只有眼白，清冷的月色下像是用劣質的顏料畫上去的一樣。

　　沈小花握著劍柄的手凸起了青筋。她在矛盾中極力忍耐，甚至忍出了汗。

　　少女將蒼白的手覆在沈小花握住劍柄的手上，悠悠地說道：“你不會殺我的。”

　　“我會。”話是這樣說，但沈小花始終沒有做出傷害少女的舉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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