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怕趁火打劫的可能更大。
崔泠不是不知,而是此時這是最快解決糧草的法子。
“遠水救不了近火。”蕭灼看向黛黛,“裴主簿,你說是不是?”
黛黛微笑道:“想來王上是有了法子?”
“嗯。”蕭灼點頭,“弦清不放你走,孤也不能放你走。”
崔泠恍然:“你是說……戶部?”
“戶部裡面的蠹蟲太多,每條都吃得肥頭大耳的,此時不收拾,更待何時?”蕭灼五指收攏,將手中的宣紙捏成了一團。
黛黛也聽懂了蕭灼的意思:“我願做王上與郡主的先鋒!”
蕭灼欣慰點頭後,忽然輕咳了兩聲。
銀翠識趣地奉了茶:“王上請用茶。”
蕭灼接過茶盞,隻泯了一口,慨聲道:“銀翠泡的茶是越來越好了,想必是裴主簿教的吧?”
黛黛豈會不懂她的意思:“若是王上喜歡,下官這就去給王上再泡一盞。”
“裴主簿……”銀翠看出黛黛要走,趕緊提醒她留下。
黛黛卻牽了銀翠的手,笑道:“走,我再教你一次!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走啦!”
黛黛扯著銀翠的手就走,銀翠還想說點什麽,卻被黛黛捂住了口,拖著走遠了。
“我忽然有些嫉妒弦清呢。”
“嫉妒?”
崔泠冷聲反問,人跑了肯定是回不來了,她忽然有種任人宰割的感覺,很是不舒服。
“懂事。”蕭灼笑笑,在崔泠身側坐了下來。
她身上的暖意透了過來,崔泠的心跳也跟著亂了一拍。她自忖是頗有定力之人,可經歷了昨晚的放肆後,哪怕她的理智告訴她要忍,身子卻半點也忍不得。她看著蕭灼放下了那個小木盒,心頭暗嗔,蕭灼昨晚定是悄悄地給她下了蠱,所以她才會如此抗拒不得她。
蕭灼卻一反常態,沒有半點輕浮之色,認真說道:“赤凰軍是天下女子走出的第一步,是阿娘的畢生所願,亦是你我的畢生所願。”
崔泠安靜地聽著,當微涼的手被她火熱的手心握住,她終是抬眼看向了她:“我知道。”
“今早,給阿娘祈福的琉璃盞碎了。”蕭灼緩聲說著,眼底真切湧動著濃烈的擔心,“那不是吉兆。”
崔泠另一手覆上蕭灼的手背,似是許諾:“姑姑一定會沒事的。”
“弦清。”蕭灼輕喚。
崔泠知道她肯定想猝不及防地輕薄她,悄悄暗罵了一句:小賊又來!
哪知蕭灼竟是抽手起身,對著她溫柔一笑:“我走了。”
“這就……”崔泠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,隻說了一半,便覺不該,於是硬生生地忍住了。
蕭灼是個得寸進尺的人,聽到這話,比任何情話還讓她心動。她忽然俯身,在崔泠臉頰上親了一口,一本正經道:“大事重要。”
崔泠忍怒,到底是誰不懂“大事重要”?!
蕭灼揮手離去,踏出昭寧郡主府時,眼底只剩下了肅殺之氣。她翻身上馬,望向大隆宮的所在,仿佛已經可以嗅到鮮血的味道。
作者有話說:
今天也是銀翠小可愛呢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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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五十五、血海
熙平四年, 元月十六,京畿白日戰鼓擂動,聲勢震天。
燕王親率三千京畿衛, 將戶部一乾京官押至大隆宮宮門之前。她睥睨眾臣,驚得百姓紛紛圍觀。史載:燕凰嘯, 血海流。
——《大雍書·燕王傳》
天氣驟涼,雪花零星而落, 如屑似絮。
蕭灼坐在照雪背上, 神情肅穆, 陰沉得好似現下的天幕。京畿衛將戶部京官押至宮門之前,他們一見蕭灼, 便知蕭灼是想對他們發難了。可山路濕滑,糧草側翻山溝, 這筆帳算他們身上, 這可就無憑無據了。
戶部尚書是個五十出頭的丹鳳眼老頭, 名叫陳棟。原先他也算是韓紹公的心腹之一,卻並未在京畿之危時有所動作, 蕭灼還以為這老頭是棄暗投明了。上輩子他就是個牆頭草一樣的狗東西,她扶植崔淞上位時, 他便像狗一樣巴結過來。所以蕭灼本來不想先動戶部的, 奈何戶部這群人膽大惹到她頭上來了, 那便得好好清算舊帳了。
陳棟不慌不忙, 斷定蕭灼今日不過是威壓他們速速籌糧罷了。
“燕王今日如此放肆, 所為何來啊?”
蕭灼微笑看他:“陳尚書再等等,時辰未到。”
眾人聽見“時辰未到”四個字, 沒來由地背脊發寒。燕王雖說手握京畿衛兵權, 可調動京畿衛也得名正言順, 否則便是謀逆。今日她在大隆宮前來這一出,陛下並未在旁,想必陛下並不知情。
平日燕王就像是一層陰影,籠罩在他們頭上揮之不去,難得逮到燕王一個把柄,戶部的人自當同心協力,咬死燕王心懷叵測,意預謀反,將今日這局勢給調轉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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