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江春瞧著面前一個個做成杏子模樣的糕點,很有興趣地嘗了一口,砸吧砸吧嘴,“還是輕羅姐姐做的好吃。”
“這個我可不會做。”蘇輕羅見她吃的香甜,嗤笑一聲。
趙江春搖頭晃腦反駁她,“輕羅姐姐做什麽都好吃。”
蘇輕羅舀了一口自己碗裡的白粥,問道:“怎還空著肚子過來?”
趙江春嘴裡塞得滿滿當當,好不容易咽下,喝了一口茶說:“我阿爹想吃家裡的菜,這會就讓岑玉秋來我家中把廚子帶軍中去了,早膳都未來得及做,一早便被軍中的人帶去官府那頭做通關。我這不,一下子想不到去哪裡蹭吃蹭喝,就惦記上你了。”
“這就做通關了?怎麽這麽快?”蘇輕羅疑惑道。
軍中的通關文牒都是在出行前準備的,以防有什麽變動,開元國向來如此,也以防有人假造軍中文牒。
趙江春嘗著嘗著,又塞一大塊進嘴巴裡,嚼了嚼,挑眉道:“你還不知道嗎?今日午時,岑玉秋就要帶隊返回軍中了。”
“什麽?!”蘇輕羅一怔,手中的碗忽然落空。
趙江春被她嚇一跳,差噎住,她連忙從邊上倒了水又灌下幾口。
瞧蘇輕羅這反應,敢情岑玉秋都要走了還沒將這事兒同她說呢?
念在多年交情上,趙江春也不像蘇輕羅難過,便為岑玉秋解釋:“這也不怪她,可能是沒來得及說。今天一大早,軍中的人過來傳急令,讓他們立即趕回軍中,可能邊境又出什麽事兒了。”
趙江春見她還聽得進去,又繼續說:“我也是今早人被帶走了才知道這事兒。邊境的情況,說不準的。最近我收到阿爹的家書,說是最近與烏托國之間不太平,也讓我不要出漠北。輕羅姐姐,你也不要離開漠北啊,最近大漠可能真有些不太平,烏托人很壞的。”
蘇輕羅眉間已經擰成了一股繩,思緒還停留在剛開始,“今日午時就要走了嗎?”
“差不多吧,趕去邊境還要兩天的騎馬日程呢。”趙江春說。
蘇輕羅一時間全無胃口。
這幾日,岑玉秋雖是回來住了,也跟她睡在一起,可她一直早出晚歸,兩人也說不上幾句話。
皇帝病危,周圍各國虎視眈眈,皇子年幼不堪大任,長公主獨攬大權自封攝政王。朝廷征錢征糧,怕的就是已經知道動亂一事,且內憂外患。
今日這一看來,極有可能都與烏托國有關。
烏托國人怕是早已經盯上開元,如今皇帝病危之際,各處都頻頻發生動亂,怕的就是烏托人在其中攪亂我軍軍心,趁著軍隊鎮壓暴民時,趁機攻破邊境。開元邊境諸多,總會有他們得手的地方。
既然如此,烏托軍便絕對不會放棄攻破久未征戰的大漠軍。
“那縣主豈不是很危險……”蘇輕羅擔憂出口。
趙江春不以為然,“應該不會吧,這種事一年裡頭總要發生個幾次。不過就只會派幾隊小兵試探試探,常年騷擾我們邊境。烏托國早年四分五裂,每個皇子分化領地,各自為政,一盤散沙而已。”
蘇輕羅心中隱隱有了猜測,“可若是,他們統一了呢?”
趙江春愣了一下。
早年的烏托國國主可是一名雄韜偉略的大將之才,那時在他率領之下,烏托國兵力雄厚,從大漠到草原,幾番攻陷進開元境內。若不是有素兮娘娘帶兵將他們驅趕出去,恐怕開元已經早落入烏托人手中。
後來烏托國國主被人刺殺,五個皇子誰也看不起誰,便將烏托國撕裂分成五份,這無疑是將一塊堅不可摧的長槍化作了一盤散沙。可即使這盤散沙,也能在各國邊境頻頻騷擾,不少國主無奈只能與之交好求和,可見烏托國實力非同一般。
蘇輕羅這猜想也並非空穴來風。
早年在都城,她偷偷溜去茶館時,便聽聞過烏托國大皇子有個女兒,十歲便已經能上陣殺敵,嗜血凶殘,被人供成“小殺神”之名,稱其有祖父當年之態。
蘇輕羅記性不錯,可當時不過只聽了一耳朵,她也不敢確定。
若不是趙江春今日提到烏托軍,她也絕不會立即想到這個人。
天下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。
開元會有內亂,難道烏托軍就不會重聚嗎?
“別瞎想了。”趙江春說道,“這不該是咱們想的,你我手無縛雞之力,好好待在家中便是給他們省事兒了。”
蘇輕羅站起身來,“我還有點事,今日就不能陪趙姑娘。”
趙江春見她匆忙,立即站起來跟在她身後,“輕羅姐姐要去哪裡啊?”
“我去給縣主求個符。”蘇輕羅頭也不回,立即往門口走,“青鸞,快去吩咐人準備馬車。”
——
蘇輕羅從素兮娘娘廟趕回來時,已經是午時三刻,見到岑玉秋正在命人細數門前糧草與軍中人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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