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玉秋點點頭,對她這個想法十分讚賞。
她抬眼看向小錦,看著小錦一直不敢抬頭,頓時覺得這個人確實有點古怪,甚至有點深不可測。
岑玉秋忍不住還是要提醒道:“你若是想將她留下,不如放在院子裡,那邊更缺人手。”
蘇輕羅聞言,回過頭看向小錦,又看看岑玉秋不善的眼神,無奈地歎了口氣。
“小錦。”蘇輕羅喚道,將圖紙交給小錦,又同她說,“我與縣主要出去一下,你留下先將圖紙畫完。”
“是。”小錦頷首行禮,身體緊繃。
蘇輕羅說罷便拉上岑玉秋的手,將她往屋外帶走。有些話,她覺得還是不太方便讓小錦聽見。
屋外明月當空,一路無燈也將地面照亮。
側邊的院子裡寂靜無聲,府中下人也在其他地方忙著,此時不會有人經過。
蘇輕羅站在小橋上,魚兒見著了,嚇得躲進橋底下。
“都入夜了,來這裡做什麽?”岑玉秋嘴上嫌棄著,卻將自己手裡的披風取下。
她站到蘇輕羅身前,給她披上。白日燥熱,如今快入夏了,夜裡的風也不算太冷,岑玉秋還不不放心,便隨時將蘇輕羅裹著,不讓她吹風受寒。
“屋子裡悶得慌,出來透透氣。”蘇輕羅抿著唇角。
岑玉秋問道:“不是想避著人家?”
蘇輕羅自然知道她口中的“人家”是誰,這是這話到了岑玉秋嘴裡,怎麽覺得一股酸味兒?
“縣主怎麽會她敵意這麽大,人家只是個小姑娘。”蘇輕羅抬眼,滿眼巴巴地在等答案。
岑玉秋不自在地撇過頭去,“沒有,我是覺得這個人可疑。”
“哪裡可疑?”蘇輕羅追問道。
“哪裡都可疑!”岑玉秋不知不覺加重了聲音,回過神來又壓低道,“她來時身無一物,我暫時還查不到她身份,你不要同她走得太近了。”
“是青鸞同你說了什麽吧?”蘇輕羅淡笑道。
岑玉秋不言。
蘇輕羅笑道:“青鸞自個兒吃悶醋,怎麽還帶著你一起吃醋的。”
“我沒有吃醋。”岑玉秋雙手扣在她肩上,將她轉向自己。
二人目光對視,岑玉秋的目光熾烈而灼熱,看得蘇輕羅耳朵發紅。
蘇輕羅借勢便將雙手掛在她脖子上,應著道:“好好好,沒有就沒有。”
“嗯,沒有。”岑玉秋咬著牙,連講出來的話都有些酸溜溜的,“她現如今不過就是個孤女,會點墨水怎麽了,她哪裡有我好。我也識字,也會作畫,我還會行軍打仗,怎麽也是我更好吧。”
蘇輕羅見她連話都講不拎清了,低著頭開始悶笑,嘴上還要應和著她的話,“是是是,縣主自然是最好的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她會的我也會,我會的,她可不一定會。”岑玉秋挑眉。
蘇輕羅樂不可支。
月光下,兩人影子緊緊挨在一起,相互交疊。
岑玉秋樂得說不出話來,細想方才自己的話,有些羞惱,伸手便往她腰間上一掐,“我是認真的,我才不會吃她的醋。我是讓你提防她一些,莫要上了當。”
蘇輕羅身子一顫,腰間沒有多疼,反而酥酥麻麻地有些發癢,連帶著腳都要軟了。
蘇輕羅抬眼,斂起幾分笑意,認真說道:“她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,我與她沒什麽的,就是心疼而已。看到她那副模樣,我是想起從前的自己,就有些心軟了。”
岑玉秋靜下心來聽她慢慢細說。
蘇輕羅繼續說道:“她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,但她的目的不在縣主府,故此也不會在這裡久留的。我想,她可能就是想找個地方養養傷。就像她說的,她這個樣子只要一出城,必死無疑。”
“你怎麽就知道,她的目的不是縣主府呢?”岑玉秋說道,“我可聽青鸞說了,她昨天在門口躺了一夜。”
蘇輕羅抬眼,嗤笑出聲。
她解釋道:“縣主覺得,以如今府內一個廚子,三個丫鬟,再加個管事嬤嬤,能在夜裡攔住人嗎?她昨夜既然沒有偷偷摸摸進來拿走什麽東西,而是選擇在門口受風寒等了一夜,想必她要找到東西或者什麽人,並不在縣主府。”
岑玉秋反駁道:“你怎就又知道她是什麽想法?萬一她故意裝可憐呢?”
蘇輕羅搖搖頭,“我不知道,但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覺。”
畢竟,裝可憐誰有她裝的多呢。
“那為何要將人留在你屋裡?”岑玉秋猶豫再三,還是將話講了出來。
蘇輕羅道:“不是縣主說,可疑的人要放在眼裡看著,才好放心的嗎?”
“我何時……”岑玉秋立即否認。
可話到嘴邊,她還是將剩下的都咽了回去。
似乎,真說過這種話。就在,當初把桑秦接到王府上住的時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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