配置解藥需要的藥草,全部都是極寒之藥,冰寒草尤甚,藥調配好之後,藍鈺與在場的人慕挽辭相熟之人說道:“此藥多半是有效的,但藥力凶猛,給慕挽辭敷下後或許可能…她再不是坤澤了。”
藍鈺話音落下,衛念知渺等人臉色都是一變,不敢接茬,倒是來回的看著藍鈺手裡的藥物和慕挽辭。
藍鈺攪了攪藥膏,又說道:“我知道,你們誰也不敢做主。”
“慕挽辭又不清醒,可若是什麽都不做,她只能…身體猶如烈火灼燒一般,痛苦,死去…”
最後兩個字藍鈺說的極輕,輕到知渺和衛念都以為自己聽岔了,可是看向一旁低頭不語的藍韶,又知道,她們沒聽錯。
藍鈺說的真是…
“你們不用看她,若是我治不了慕挽辭,藍韶更沒辦法。”
“若誰都做不了主,那我便只能試著把慕挽辭喊醒,讓她親自做主。”
衛念和知渺,仍然是沉默不語。
其實她們心中都有答案,就算不再是坤澤,只要活著就比什麽都強,只是她們也確實沒辦法替慕挽辭做主。
“喊醒她。”
不知何時,江肆拄著銀槍出現在了門口。
她的臉色還是那般蒼白,不過這次出門她穿了鞋,見到眾人看向她,還輕笑了一聲,而後徑直走進偏殿,坐在了床榻上喊:“公主,醒醒。”
她連多余的動作都沒有,聲音輕柔,但方才那麽大的動靜都沒有蘇醒跡象的慕挽辭卻真的醒了過來。
睜開時眼神迷離,卻下意識的抓住了江肆的手。
江肆猛的收緊,繼而又任她拉著,溫聲的把方才藍鈺說的話重複了一遍。
慕挽辭抬眼,目光灼灼的看著江肆,顫音問道:“若…我不是坤澤了,你會在意嗎?”
“我…只在意你會不會活著。”
江肆的語氣一直淡淡的,卻態度溫和,她說完慕挽辭便笑了笑,虛弱的聲音滿是依戀:“那聽你的。”
方才還任由慕挽辭拉著的手,聽到這話卻開始不老實了,江肆攥著勁想要掙開。
可她身體也虛弱,方才藍韶給她喂了藥,她也才緩過來些,所以這會兒只能抽走一半,便又聽慕挽辭說:“江肆,我怕。”
江肆的手不再動了,而是反手握住了慕挽辭。
她一句話都沒說,甚至連看都沒看慕挽辭,只是看著藍鈺問:“我在這,會耽誤你嗎?”
“不會。”藍鈺點頭說道,又提醒她:“最好你坐在這能控制一下慕挽辭,畢竟這藥效是…非常凶猛的。”
“好!”
江肆像是迫不及待的回答,握著慕挽辭的手也緊了一分,只是把頭也扭了過去。
她不忍看,又不敢離開。
因為慕挽辭,讓她次次心動的人,軟著聲像撒嬌似的說,她怕。
第128章
因為三種毒藥的原因,慕挽辭的身體猶如烈火般灼燒,而主要由冰寒草配置的解藥,藥性寒涼,敷在後頸上時,幾乎是常人無法忍受程度。
慕挽辭也不例外。
藍韶把藥膏隻觸碰到慕挽辭的後頸一丁點,慕挽辭便渾身顫抖,疼痛讓她用盡幾乎是全部的力氣去握住江肆的手。
似是沒想到慕挽辭會如此,江肆眼睛微微睜大了些,良久,她強忍著想要抽出去的衝動,伸出另一隻閑著的手試圖安撫慕挽辭。
但在極度的疼痛之上,這樣的動作顯然起不到作用,甚至被慕挽辭無意識的抓出了血痕。
看到紅色的那一刻,慕挽辭愣了一瞬,有些自責的看向江肆。
江肆想對她笑一下表示沒事,卻因為藍鈺塗抹了更多的藥膏,吸引走了慕挽辭的注意力。
塗藥的時間,長達半個時辰,最後慕挽辭渾身濕透,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。
眼裡泛淚,卻十分空洞的看著上方,江肆不忍,在她耳邊輕喊著:“公主…”
慕挽辭終是有了反應,不過只是一瞬,看了一眼江肆後就因為極度疼痛導致的疲憊昏睡了過去。
藍鈺收了藥盒,甩了甩酸痛的手臂,對江肆說:“對腺體的損傷具體如何,要看明日的了。”
江肆卻不大關心,看著慕挽辭問她:“這個樣子,還要多少次呢?”
“每日一次,最少七日。”藍鈺說出的語氣平淡,江肆反應也不大,點了點她說:“那就是說,還有六次…”
“如果,效果好的話。”藍鈺嚴謹的補充了一句,江肆卻像是沒聽到,這次連點頭都沒有,便起身拿槍往外走。
她身體還虛弱著,方才威風凜凜的耍銀槍的江肆,好像是眾人的幻覺一般,把銀槍當成拐杖的江肆才是真的。
拄著槍走到門口,江肆停下腳步回頭喊藍韶:“再幫我上些藥。”
她的傷,也在後頸,具體的情況其實比慕挽辭好不到哪裡去,非常有可能再也做不了乾元君,只是她的病症沒慕挽辭那麽急,她會隨著時間,逐漸喪失作為乾元的標記能力。
不過,江肆不在乎。
就猶如慕挽辭問她在不在乎時,她說的話,她一點都不在乎什麽乾元坤澤的身份,還活著才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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