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她,明知道是自己的孩子,卻沒法感受到親近,甚至都不如見到慕挽辭時心中的那點漣漪。
也正是這樣,她被這對母女誤會了。
尤其是慕挽辭。
她的動作已經越過了禁軍,踏入城門抱住了還未離開的阿越。
又是這般,江肆冷冷的看著,看她把阿越護在身後,更是下意識的挺直了腰背,顯然對她十分防備。
東海過往之事,一瞬間又在江肆的腦海中回想起來,她不住的戰栗,頭痛欲裂。
踉蹌幾步扶住高牆時,她顧不得旁人大喊道:“藍鈺!”
藍鈺速度極快,誰都沒反應過來時,她已經到了江肆的身邊。
攙扶著,緊挨著,再旁人看來她和江肆的動作極為親密,也正好誰也看不到,她往江肆的嘴裡遞了一顆藥丸。
第103章
分別將近三年之久,慕挽辭與江肆再見的兩面都算不得十分體面。
在西陲時,江肆冷言相對,如今在這幸城新都,她…好像又傷到江肆了。
自從阿越出生起,除了照顧阿梧,和尋找的這一年中她幾乎就沒有讓阿越離開過眼皮底下。
說到底,都是她的執念太深了,生怕阿越會什麽時候消失不見,有一丁點的事情就猶如驚弓之鳥。
而這樣對待江肆之後,心中升起的是無盡的悔恨,她恨不得想要去把江肆從藍鈺的身側拉開。
可她…又哪裡有資格呢?
她只能遠遠的看著。
沒注意到目睹這一切蘇洵沉下了臉,大聲喊了一句:“新都之下,竟如此膽大妄為,行大不敬之舉,禁軍何在?”
“在!”禁軍齊聲應道,蘇洵冷著臉,指向慕挽辭身後的阿越,十分冷漠的說著:“把她給我拿下。”
她的嚴謹,向來是不掩飾的,話音落下便有禁軍想要動作,卻被站在不遠處的廖洋束縛住,她三兩步便走到了慕挽辭和阿越的身前。
盯著蘇洵看時,恨不得魚死網破也要護住慕挽辭和阿越。
但這些在蘇洵看來不過是垂死掙扎,若是人數相當,蘇洵也未必有把握留下幾人,可現在如此懸殊的情況下,廖洋想要帶著人走根本就不可能。
她笑了笑,手微微一抬,禁軍便拔刀而去。
“廖洋住手。”
剛剛起勢的廖洋一怔,不解的看向慕挽辭。
而慕挽辭的眼神一直都在看江肆。
她已經與藍鈺分開,往自己的身邊走。
禁軍也停下了手,推到一邊去,方才還一臉冷意的蘇洵也收斂了不少,事不關己的站在一側。
慕挽辭更是攥緊阿越的手,把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前來,阿越不明所以,直到她的頭被人按住,才安靜下來,仰頭看過去。
是江肆,她噙著笑看向阿越。
阿越怔了怔,也還是倔強的看著江肆。
江肆卻在這時毫無征兆的開始頭疼。
這頭疼其實是從她離開東海便開始了的,只是後來引了那讓人上癮的酒之後,這種症狀減少了許多,只是會醉態迷離的時候,想起東海的種種,可藥癮也會很快就麻痹她。
不過自從遇到藍鈺,被她放在藥酒裡泡了那麽久之後,藥癮消失,在西陲見到慕挽辭後,莫名的頭痛又開始找上了她。
甚至還會每月都變的沒有理智,會把所有見到的人都當做是慕挽辭,她心中的怨懟一直無法發泄出去,被拋棄,被放棄,被…嫌惡和傷害一直在她的腦海中徘徊。
她這人,向來是個涼薄的人,感情也是。
可唯獨喜歡了慕挽辭,她怕,又喜歡,喜歡著又會覺得內心煎熬。
喜歡慕挽辭的時候是真喜歡,願意逗她開心,願意為她做喜歡吃的菜肴,會想要…與她舉辦盛大的婚宴。
總之,就是想這個人從內到外的屬於自己。
而這一切,都不過是她的空想,既然達不到這些,那麽就…
什麽都沒有。
她閉了閉眼,再回頭時面無表情。
可在看到慕挽辭眼中都是阿越時,她的表情難以控制,笑容越來越大,低頭看著阿越。
阿越…
呵…
還真是,名字都讓她喜歡不起來。
對待阿越,其實她就是十分割裂的。
慕挽辭放不下的東西,一直也纏繞著她的心神,讓她對阿越逐漸變的排斥。
她不是沒想過遠在東海的慕挽辭懷孕會有多辛苦。
可阿越在出生之前,便成為了她與慕挽辭不可跨越的鴻溝,今日見的這一面,也確實證實了。
江肆的笑容越來越燦爛,伸手拍了拍阿越的頭,輕聲對慕挽辭說:“把她交給禁軍。”
“蘇洵說的不錯,朕乃九五之尊,她的言行實乃大不敬。”
“再有…”江肆突然斂了笑,把慕挽辭緊緊抓著阿越的手松開,送到了蘇洵的身側,才貼近了慕挽辭的耳朵極小聲的說:“朕為她親母,那她這便是惡逆與不孝。”
“江肆…!”慕挽辭呼吸一滯,不可置信的看著江肆,江肆卻被她眼神逗笑了:“難不成,我說錯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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