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會兒時間還早,阿越還沒睡醒,阿梧知道藍鈺是來做什麽的,便去到了阿越的床邊坐下,還拉著慕挽辭一起。
她這副乖巧的樣子,簡直讓藍鈺驚訝不已。
在新都的時候,她幾乎就沒怎麽見過阿越和阿梧,若不是這次江肆找她過來給阿越治療,也不可能接觸。
細長的針扎進阿越的側頸,藍鈺才看著站在一旁的母女倆說了一句:“慕挽辭,你當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啊。”
這句好女兒說的是誰,慕挽辭聽的出來。
是阿梧。
她默了默,不發一言。
因為她覺得藍鈺或許還會有下一句話。
“若是有一日,江肆和阿越勢同水火,你會怎麽選呢?”
施針的次數多了,阿越的情況也好轉了過來,只是有些嗜睡,針扎下去的一瞬,立馬就醒了過來。
所以藍鈺問起這話的時候,慕挽辭正心疼的拉著阿越的手,阿梧也在一旁乖巧的跟著安慰。
只是她的手一頓,險些要握不住阿越,轉頭看向已經退了一旁的藍鈺。
藍鈺也笑吟吟的看她,通常在這種時候藍鈺都會十分安靜,不願打擾。
可今日,她來之前看到了在門口對話的江肆和慕挽辭,竟然想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。
慕挽辭到現在也還不清楚,阿越和江肆之間那千絲萬縷的關系,若是知道了她會怎麽選?
她向來不是那麽好心的人,尤其是對慕挽辭。
慕挽辭久久未言語,直到時間到了,藍鈺把銀針拔出來。
而阿梧在不停的與阿越說話,卻在這時候問她:“藍姨姨,姐姐可以吃冰沙嗎?”
藍鈺想了想,捏著阿梧的小臉說:“可以,不過只能一口。”
阿梧立馬高興起來,去一旁拿冰沙。
眼看著她喂下一口之後,藍鈺才轉身離開。
慕挽辭自然也跟在她的身後。
平日都是送她,今日卻是有話要說。
藍鈺在門外等她,見她出來後沒等她開口就先說:“你的眼睛,最好還是別哭下去了,否則會看不清東西的。”
慕挽辭卻是不理她,而是直接說:“藍鈺,你能夠為阿越治療,我十分感謝你,但是請你不要再說這些話。”
“江肆和阿越,她們是親母女,不會有那麽一日的。”
“是嗎?那你就不要來追問我,就堅信你想相信的。”
“我還很忙,要去給江肆施針。”
看著藍鈺離開,慕挽辭突然陷入了恐慌當中,前世…是阿越親手幫她…
就算如今的江肆已非那人,難道也擺脫不掉嗎?
施針幾日,江肆逐漸習慣下來,悶不做聲的挺著,結束後便把藍鈺趕走,自己則安靜的在榻上小憩。
她在等人,等氺城太守展碌,此人在北境時曾是蘇洵的副將,當初攻下氺城,擊敗陶家兄弟時,立下不小的功勞,之後便被蘇洵推舉,留在氺城任太守。
而這幾年京畿的消息也多是出自他手。
展碌的輕功也絲毫不亞於紫霧暗使,他來時悄無聲息,穿著一身夜行服,見了江肆便要跪地行禮,此時不在宮中,江肆自然不願裝樣子,抬抬手就讓他起身。
展碌在北境時江肆也就只見過幾面,後來破了氺城,是蘇洵建議他留在此地,江肆才同意的。
他從前是斥候營的人,獲取消息很有一套。
江肆被慕舒陽和南宮媗下藥的佐證,也多是他提供的。
“展碌,坐下說話吧。”江肆指了指對面,展碌也是急的,坐下後便開口:“陛下,剛剛收到的消息,失蹤許久的前越丞相陶遵,就在上京。”
“陶遵?他當初離開便直奔西陲,跟隨西陲王到上京,倒也正常。”
“可有一點很奇怪,他獨自居住在上京別苑。”
這上京別苑,江肆還是第一次聽說,皺了皺眉問展碌:“上京中,何時多的別苑?”
“上京別苑原本是越太祖修建的避暑別苑,地處上京城二十裡外的地界,那裡依山傍水較為隱秘,而且如今也甚少有人這麽稱呼。”
“因為許久之前,這處別苑便被封了。”
“為何?”
“這個…屬下倒是打聽到一些消息,只是準確性有待考證,據說是越明帝,把這座院落據為己有,祭奠元後。”
“越明帝…?”
從前世人總稱先帝,卻很少有人說越明帝,是以江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說的是誰,卻見展碌有些面露難色。
半天才說:“是…韶元長公主,和慕澤晟的父親。”
礙於她的關系,展碌沒敢直呼慕挽辭的名諱。
江肆卻只是笑了笑,不當回事。
而是忽然想起了慕澤晟。
當年攻入上京時,慕澤晟曾苦苦哀求江肆,饒他一命,甚至不惜提起慕挽辭來,拉近他們之間的關系。
也確實奏效了,她猶豫的期間,慕舒陽提議把慕澤晟關押天牢,囚禁一生。
“慕澤晟,可是還在天牢?”
“上月探子來報,在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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