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買回來,劉金和桑枝便安排分發,兩人雖然都甚是不理解自家侯爺喜歡親自外出采買的喜好,但也只能聽命。
之前江肆已經命蘇洵犒賞全軍,這一番算是給都尉郎將特意加的恩賜,仁義之名又在北境傳開了。
北境不比南境或者中原商戶那般多,可也是有幾家底蘊極深大家族,遊家便是其中之一,算是北境的產糧大戶。
北境安寧他們這些商戶才能有利可盈,戎狄輕易不敢來犯,北境版圖擴大,自然也是清楚靖遠軍辛苦。
往年便也會捐物送糧,可今年的東西卻是足足翻了幾倍。
其余不比遊家的商戶,也都翻著倍的往嘉靖侯府送東西,起初江肆還有些不好意思拿這麽多,想要把人拒之門外。
是慕挽辭勸告了她。
“朝廷有皇商,而在這北境,如今的遊家也算得上是。”
產糧大戶,若是北境不寧,何來的糧食可產?
江肆所做之事倒並非與遊家有直接關系,卻是間接有關。
而這些道理江肆也並非不懂,只是覺得遊家拿出的東西太多了。
這話兩人是關起房門說的,慕挽辭一邊為她斟茶一邊盯著她看。
沒想過江肆心底會存有這樣的念頭。
“你保一方平安,自然理所應當。”
“可…靖遠軍向來不為糧草一事發愁,遊家確實是產糧大戶,可靖遠軍閑暇時便也會種地收成,糧食堆了不知有多少。”
“天有不測風雲,侯爺怎麽就能敢保證一直會如此?”
誠如江肆自己所言,她執拗的很,道理都懂,只不過私心以為外出征戰,與保衛北境不同。
這也是兩人第一次政見不合,慕挽辭說了幾句便也不再勸她,讓她自己想通。
這一想,也不過是一盞茶都功夫,江肆便不再跟自己較勁。
“挽辭說的對,是我狹隘了,若是我一直這般下去受苦的是將士們。”
慕挽辭聽她所言,臉色這才緩和下來又繼續說著:“所謂皇商,便是吃皇家飯,必要時一心為皇家助力。”
“侯爺將來必然會稱帝,而遊家,也未必只會是遊家。”
一語驚醒夢中人。
這一年多來江肆多是在征戰,戰事上志得意滿,歸屬之地越來越多,每日所想卻依舊是下一城池該如何奪得,卻沒想過百姓安居,歸服之心如何穩固。
她許是只有將才之能,未必能成為明君。
茶水飲盡,江肆看向慕挽辭,欲言又止。
慕挽辭也放下茶杯看向她,等著她開口說話。
良久,江肆才笑了笑,眼神中帶著惋惜,把心中倉藏了許久的話說給慕挽辭聽:“從前聽聞你的事情,便有可惜,若是越國皇帝是你,便不可能會走到如今這一步。”
“而如今,知道慕澤晟沉迷丹藥,不理朝政至南方水災不顧,再加上如今你這番言論…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。”
“許是將來打下天下,殿下來做女帝,倒也不錯。”
“侯爺,此事可萬不能說笑。”
“自古以來,女帝不少,可從未有過坤澤做女帝的。”
慕挽辭沉著臉,看向江肆的眼神十分鄭重,恨不得她當即把話收回。
可江肆卻十分不讚同,覺得慕挽辭過於迂腐。
“不說了,如今也沒到那一日,我們兩個人嗆的臉紅有何用?”
“倒不如說說晚膳吃什麽。”
江肆平日裡便貪嘴,卻在除夕宴上吃的極少,這兩日也不見食欲大開,慕挽辭著實不知道她還想吃什麽,便把府中采買的樣式都跟她說了一遍。
江肆聽完搖頭晃腦,不大同意。
慕挽辭沒忍住脾氣,有些衝的問她:“那你還想吃什麽?”
“吃酒釀圓子,你曾答應過我的。”
合著這幾日胃裡鬧脾氣就是因為酒釀圓子,慕挽辭聽完更是沒好氣:“出息。”
與之相處越來越隨意,可能也是江肆這人私下裡面與她沒大沒小的緣故,這樣被她說了也不惱,還跟著她起身去後面的小廚房。
北院那邊江肆已經甚少過去了,吃住都在這邊,路也極熟。
沒幾步就跑到了慕挽辭的前面去,小聲叮囑她:“小心腳下。”
左右不過幾步路,慕挽辭覺得江肆有些大驚小怪,不過被她握住的手溫熱,也沒跟她計較。
小廚房這會兒沒人,進去後江肆松開手把爐灶生起來,又去把面拿出來。
慕挽辭只能算是會做酒釀圓子,有信心比街邊買的好吃,可真做起來卻有些拿不準了。
“若是不好吃,你可不要怪我。”
江肆聽她說話時正在加木頭,一時間被熏到,揉了揉眼睛後才擺手:“不會,我信你。”
聽到滿意的答覆,慕挽辭才開始做起來。
大約用了一個時辰,酒釀圓子才出鍋。
慕挽辭做的不少,夠江肆吃個三四碗的,而她自己只有一碗。
怕味道不佳她忍著燙,先吃了一口。
結果味道是不錯了,她嘴裡燙的發疼。
正要準備吃的江肆看到她好像有些不對勁,剛出鍋的得多熱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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