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只是覺得咱們侯…”葉嬋下意識的喊出了從前的稱謂,又在下一瞬意識到喊錯了,立馬改了口:“我只是覺得咱們陛下,太苦了。”
“怎麽會和親生的女兒相克呢?”
葉嬋的聲音已經隱隱帶著哭腔,藍韶心裡也稍微有是不是滋味。
她和葉嬋還有蘇洵,三人算得上與江肆從小一起長大的,幼時前嘉靖侯對待江肆十分嚴苛,北境天氣嚴寒,前嘉靖侯卻偏要她在最寒冷的時候,在冰面上練槍,練的既是槍法,也是意志。
在最嚴寒難耐的時候,要苦苦堅持兩個時辰。
她們幾人還小,嘉靖侯沒有特殊的要求,但作為江肆的近侍,自然也要寸步不離,尤其是葉嬋和蘇洵,陪在江肆的身邊最多。
可江肆心善,會在滿了一個時辰後驅趕她們,或者是用借口把她們譴走,葉嬋單純便信了江肆,多數時候都是蘇洵陪在江肆的身側,至於她。
因為自小懂得藥理,在前嘉靖侯的眼裡,自然與蘇洵和葉嬋不同些,只需要強身健體,需要時可保江肆就好,更多的時候是讓她泡在侯府的藥房中。
所以那些最苦的日子,都是蘇洵和葉嬋陪在江肆的身邊。
就連前嘉靖侯離齊故去時,也是葉嬋回來報的信,她是一個看到江肆是何種反應的人,沒了前嘉靖侯看管,江肆更是嚴於律己。
但也殘暴易怒,荒唐至極。
藍韶多是冷眼旁觀,對待此事甚少發表自己的意見,但她也知道,葉嬋對待江肆…
向來是愚忠的,若這些事情讓她在蘇洵和葉嬋之間挑一個人坦白,絕對不會是葉嬋。
只是今日,她實在無暇顧及葉嬋就在一旁。
“你放心,有我在的。”
過去幾年藍韶與江肆刻意保持距離的時候,葉嬋經常是看藍韶不順眼,而經過這些年之後,那些小心思早就沒有了。
在她心中能夠信任之人只有三個,江肆蘇洵,還有藍韶。
所以,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,她也毫不在乎。
可藍韶不能任由著她發泄情緒,她自己也是清楚的,摸了兩把眼淚後,便自動站到門外:“我去幫你守著,一定要讓陛下平安無事。”
藍韶自然會做到,不然她火急火燎的趕來的就沒有任何意義了,只是…
“江肆交代你的事情,你還沒做好吧?先去…”
“不,我要守著!”葉嬋有些著急打斷藍韶,卻看到她沉下臉後意識到自己並不理智,又低下了頭聲音極小的說著:“我守兩刻鍾,可以嗎?”
兩刻鍾能否讓江肆蘇醒過來,藍韶不確定。
但她也想到了,或許這兩刻鍾會是最危險的時刻,她要全神貫注的把江肆叫醒,無法分神。
葉嬋沒繼續叨擾她,關上門便離去了。
藍韶才把玉佩從懷裡掏了出來,每多一次為江肆祛除都會比上一次更難一些,所以這次,藍韶是把玉佩浸泡在接滿她血液的小碗裡。
玉佩的顏色也一變再變,從烏黑變成翠綠再到血紅…
藍韶把江肆的身體翻轉過來,直接把玉佩按到了她的後頸之上。
已經昏迷的江肆悶哼了一聲,下一瞬卻睜開了眼睛,這眼神對藍韶來說並不陌生,但她十分嫌棄,幾乎是沒猶豫的就擋住了她的眼睛。
沒有絲毫感情的說著:“滅殺你,對我來說易如反掌,可我不想她跟著你一起犯險。”
不久後,她放下了手江肆的眼神已經變的空洞。
玉佩的力量發揮到最大,藍韶很快就開始氣喘籲籲,兩刻鍾一到,她拿下了玉佩,對著門外的葉嬋喊了一聲:“你該走了。”
卻沒想葉嬋不但沒應聲,還壓低了聲音呵斥了一聲:“你來做什麽?”
不用猜,藍韶也知道此刻會過來的是誰,她輕聲的對葉嬋說:“讓殿下進來。”
葉嬋不情不願,但這種時候她選擇聽從了藍韶的話,帶有情緒的冷哼了一聲,還是離開了景苑。
慕挽辭這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,見到江肆的那一刻,忍了許久的淚水還是掉了下來。
單單是從慕挽辭的角度來看,江肆並沒有任何的好轉,臉色還是慘白的嚇人。
不過藍韶卻是整個人的沉靜了下來,幫江肆掖好被角,轉頭對慕挽辭說:殿下放心,她無礙的,不久後就會醒過來了。”
然後又側過身把位置讓出來,讓慕挽辭看的清楚一些。
但卻沒有讓她靠近的意思,慕挽辭看出來,也沒強求,距離不算的遠的看了看江肆,方才聽藍韶說話而收斂起來的淚水,又開始往外湧。
她撇過頭,輕輕擦拭,再次抬眼的時候恢復了一些冷靜,問藍韶:“方才你說的話,可是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“所以,我才會在小殿下一出生的時候,就把黑曜石手串戴在她的手上。”
藍韶說話的時候,視線已經放在江肆的臉上,見她已經恢復了血色,知道她不久之後可能會清醒,便有些著急的對她說:“為今之計,只有讓故事再演,小殿下必須親手…”
“再演?藍韶。”
“為什麽你會清楚這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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