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軍陣前,江肆問蘇洵:“此人是誰?”
“陶遵之孫,陶繼,越國近百年最年輕的文武狀元。”
“文武狀元…?陶遵當真舍得他孫子?”江肆不屑的笑了笑,蘇洵也露出同樣的笑容,又指給了先鋒軍的人給她看,淡淡的說:“此人同樣是陶遵之孫,禁軍統領陶疆之庶長子陶盛,同樣是武舉一甲前三。”
江肆聞言左右看看,卻是看出些不一樣來。
陶盛的年紀要比陶繼長一些,看著便孔武有力許多。
陶繼那瘦弱不堪的樣子,怎麽都不像是打得過這陶盛,這武狀元恐怕都是貓膩。
嫡庶有別,陶遵自然是舍不得看重的嫡孫有所傷亡,又一心想要拿下軍功。
不過陶繼坐在戰車上那瑟瑟發抖的樣子,怕是陶遵打錯算盤了。
路都鋪好了,卻沒想嫡孫先膽怯了。
江肆仔細看看此人,手高高抬起,又落下。
軍鼓響起,先鋒軍先行。
葉嬋帶領的先鋒軍算得上是靖遠軍最勇武的將士,有她打頭陣,再有許吉和慕舒陽的配合,可以說是戰無不勝。
可今日,卻注定是要走空了。
因為江肆並不急於拿下氺城,更是想逗逗陶遵這嫡孫。
快刀銀槍閃過,陶繼直接便按住了戰車的手柄,大喊著:“大哥!”
陶盛分身乏術,可還是看了他一眼,眼中的厭惡明顯,與之對戰的江肆倒也看得清楚。
她本意就是想試探一下陶盛,和恐嚇陶繼。
兩軍陣前主帥如此,只會讓將士們士氣低落,也會讓他們心生恐懼之意。
陶盛無可奈何時,還是先顧著陶繼,把人退至遠處時,江肆也已經退了回去,甚至連葉嬋等人的先鋒軍也退走了。
箭矢突襲,陶盛便也再顧不上陶繼,而是指揮大軍撤退。
而這時,已經安穩的陶繼倒是出來叫囂:“陶盛,為何不乘勝追擊?!”
陶盛暗罵他愚蠢,如此羞辱的一戰,他怎麽就看不出來?
箭矢無情,將士們更是一盤散沙。
陶盛不顧陶繼之命,號令將士退後。
陶繼更是氣急敗壞,指揮著手下的人馬,進行所謂的乘勝追擊。
他對帶兵打仗之事一竅不通,只是仗著皇家軍隊,和撫遠軍便肆意妄為。
他可以怕,可守城的將士們怕什麽?
然而這一去,卻是有去無回。
陶盛憤然看向陶繼,問道:“陶繼,你為何…?”
他想問陶繼為何如此,卻在看他不以為意,全然不顧將士死活的樣子,頓住了話語。
也怪他,真忘了他這嫡長的大哥怯懦自私,損人利己!
獲悉在他看來,只是試錯了一番,壓根就不當回事,追擊成功最好,追擊不成功也不過是一小隊騎兵的性命罷了!
果然,他想問就聽到陶繼問他:“戰場之上無生死,只是靖遠軍詭計多端,大哥何需如此?”
“暫且收兵,從長計議!”
陶繼輕蔑的笑著,皇家軍隊先撤,余下的撫遠軍全部都看著陶盛。
“撫遠軍,守城!”
陶盛並沒有聽從陶繼的命令,這讓陶繼十分惱怒,指著陶盛說道:“我乃主帥,陶將軍是想違抗命令不成?”
“將在外,軍令有所不受的道理大哥不懂?”
“此話…此話怎可用在此時?”陶繼瞪圓了眼睛看他,可陶盛卻是不再理人,已經指揮著撫遠軍列隊。
遠處看著的江肆,眼中滿是笑意。
不過就是打了個馬虎眼而已,卻沒想到這陶繼卻這般有趣。
她聽不清楚兩人說了什麽,可不歡而散卻是看的一清二楚。
“王爺,今日還攻嗎?”
江肆搖搖頭:“不攻了,不過晚些時候靖羽營可以騷擾他們一番。”
方才退回時,蘇洵已經把這兩兄弟的關系和陶家的趣聞說給她聽了。
兩人皆為陶遵之孫,陶疆之子,可在陶府的境遇卻是天差地別,陶繼的母親是陶遵最先為陶疆選定的正妻。
成婚多年卻一直未育有子嗣,後來便又納了幾個小妾,其中一人便是陶盛的生母,當時官職七品的袁定之女。
更是先一步生下了庶長子,陶盛。
被欺壓羞辱近十年後,袁定得先帝青睞,封為撫遠將軍,保衛京畿。
之後陶盛母子的日子才過的好了一些,陶盛被送到撫遠軍習武,在軍中頗有威望,直到前年,袁定在朝堂之上當眾不給慕澤晟面子,反駁慕挽辭為妾之事,被慕澤晟恨上,沒多久便貶職,如今還在大理寺關著。
陶遵如今在京畿的實權最大,幾乎可以說是隨意差遣官員,陶盛被安排在陣前,既是不看重,也是在表達不滿。
畢竟堅持在送慕挽辭到北境的事情上,陶遵的作用十分大。
也因此得了慕澤晟的心。
“這麽說,陶家與袁家的紛爭,還得算本王的一筆?”
蘇洵仔細合計了一番,竟也覺得江肆所言有理,可還未等她說什麽,江肆又道:“這個陶盛,在越國可惜了。”
To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