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潮來的快,去的也快,等洛鳶趕到,整個·小·屋被掀翻四散,海面飄著床墊、醫療箱、電燈……
“喂!!”洛鳶急得紅了眼,她猛地跳下自行·車,朝海裡撲去。
海浪打了過來,洛鳶不停嗆水,失去重心·在海面掙扎,腳被礁石割出不少傷痕,飄出血線。
她甚至不知道這人的名字,只能不斷大喊,“喂,你在哪裡?”
如此萍水相逢,這人在她生命中沒有留下一點痕跡,洛鳶不甘心·。
她一次又一次地在翻湧的海浪中冒出頭,聲嘶力竭地呐喊、搜尋。
在海浪又一次翻過來的時候,洛鳶失溫失力,被卷到海浪裡,腦門不受控地朝礁石一角砸去。
忽然·,她的腰間纏上一股力道,有人一把撈住洛鳶的後腰,撞上礁石的時候,硬生生做了肉墊。
一聲熟悉的悶哼,洛鳶便昏沉的神經立刻激動起來。
*
“你不要命了嗎?!”渡口不遠處的山洞,葉清越清冷自持的臉上難得怒火中燒。
機械表的表帶竟然·有很深的刮痕,後腰也被撞得生疼,葉清越心·有余悸,這要是·磕到洛鳶的腦袋,後果簡直不敢設想。
“這麽大的暴風雨!你往海衝什·麽?你……”
洛鳶忽然·衝過來圈住了她的腰。
話語戛然·而·止,葉清越扯了扯她的胳膊,沒扯開,懷裡的女孩像樹袋熊一樣不撒手。
“放手。”
“我不!”
洛鳶哭了。
葉清越愣在原地,她感受到腹間淌出溫熱的濕潤。
是·洛鳶的眼淚。
“嗚嗚嗚,太好了,你還活著,我還以為你和屋子都被卷進海裡……”
原來,是·這樣嗎?
洛鳶跳進海裡,竟然·是·……
為了她。
手臂懸在半空良久,葉清越凝望著表帶磕出的痕跡,出神。
很多·年過去,葉清越還是·會記得當時的感覺。
像是·上天降臨的旨意。
那·天,洛鳶不管不顧地闖進了她的生命。
在她冷硬封閉的內心·,同樣留下了一道熱忱、柔軟的痕跡。
葉清越掌心·輕輕落下,她拍了拍女孩一顫一顫的肩膀。
洛鳶一直沒有撒手,看來是·真的嚇壞了。
葉清越從旁邊拿起毛毯裹在她身上。
洛鳶揩了一把眼淚:“我不管,你還欠我一頓飯。”
“在你還這頓飯之前·,你必須在我眼底下。”
“走,跟我回家。”
洛鳶拉著葉清越就走,態度強硬。
兩人落了海,沒法再騎車回林宅,幸好司機正·好住在附近,不到十分鍾,便趕到了渡口。
洛鳶按照來時的記憶,指揮司機避開被淹的路段,順利回到林宅。
一路上,司機一直在打量後座那·個·莫名多·出的人,遮掩嚴實到分不清男女,他是·洛父雇傭的,負責報告洛鳶的行·蹤。
風暴天、洛鳶濕漉漉地出現在渡口,還帶回一個·身份不明的人,實在值得稟告給洛董。
“你在看什·麽?”洛鳶稚氣·未脫的臉冷下來,十分唬人。
“王叔,上個·月從我家丟失的幾瓶酒,得上萬吧?你說,我要是·讓柳姨再查查庫房,是·不是·還會有更多·驚喜呢?”
王叔乾笑一聲:“小·姐這是·說什·麽呢?我,我怎麽聽不太懂呢。”
“哦?難不成是·我冤枉王叔了?”洛鳶故作天真:“可是·,我三個·月前·見到一個·很像王叔的身影,鬼鬼祟祟地從庫房出來,從那·天起我就讓柳姨安了隱形監控,嗯……那·我可得讓柳姨好好翻翻監控,可不能冤枉了王叔。”
王叔冷汗直冒,趕忙求饒:“小·姐,我一時鬼迷心·竅,我…我該打,我該罵。”
洛鳶:“現在是·我媽媽的林家供著洛氏的資金,你應該很清楚自己得罪林家,你的洛董還會罩你嗎?”
“不過,畢竟王叔這麽些年勤勤懇懇接送我上下學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,早出晚歸的……”洛鳶說到這裡,有點心·疼自己這個·哭兮兮的上學郎。
“今晚,你就當沒來一趟,我也當沒看到你。”
“您兒子今年要上高中了吧,雖然·上次洛董沒有賣你人情,但我會幫王叔在媽媽面前·提的。”
林家可比洛飛說話有用·,而·洛鳶素日最·得嬌寵,她放出這話,基本這事·算是·辦成了。
司機感激涕零,忙不迭應是·:“小·姐放心·!我以後一定老實做事·。”
一巴掌一甜棗,慣會收買人心·的。
葉清越聽的有趣。
同時也對洛鳶的家世,有了不少的了解。
等到下車,洛鳶一抹額頭,長松一口氣·,朝葉清越俏皮地吐舌頭:“怎麽樣,我裝的像不像。”
葉清越誇她:“像。”
洛鳶被捋順毛,驕傲得直哼哼。
洛鳶打算帶著葉清越潛回房間,兩人貼著牆根摸到了大廳的門。
葉清越看著兩人相牽的手,再看看前·方探頭探腦的洛鳶,唇角微彎。
洛鳶抵耳聽了一會兒,摁亮指紋。
剛進門,她還沒松一口氣·,眼前·驟然·大亮。
洛鳶被嚇了一大跳,看著坐在沙發不知等候多·久的女人,默默將葉清越護在身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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