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手拔下發髻上的針,隨手就丟了,眼前一黑,徹底暈了過去。
殿內又是一陣驚叫,宮娥們叫著皇后暈了、皇后暈了。
陸院正沒時間理會,探上貴妃的脈搏,脈象徹底變了,她回身看向被宮娥抱在懷中的皇后,眼神飄忽。
她怎麽救的?
承桑意被驚呼聲迎了進來,見到身上都是血的皇后,身形踉蹌一下,“院正,救皇后。”
陸院正不情不願的上前,摸上皇后的脈搏,“沒事,累暈了,回去睡一覺。她幾天沒睡覺了?”
承桑意被問得發懵,“她今晚剛睡了,不過,睡的時間很短。”
“累暈的,陛下帶皇后回殿,貴妃已無礙。”陸院正腦子裡一團漿糊,她想知曉皇后如何救人的。
陸遠正注意到皇后身上染血,就連貴妃的被上都是黑色的血,是將毒血逼了出來的?
怎麽逼出來的?
聽聞貴妃無事,承桑意抱著皇后匆匆離開,回椒房殿。
皇后衣襟染血,承桑意熟稔地給她換了衣裳,看著她睡在榻上,面容乾淨,唇角嫣紅。
看過一陣,她不能再待下去了,貴妃中毒一事,必然不簡單,必須徹查。
“開宮門,召刑部侍郎邵循入宮。”
承桑意吩咐過後,回身看了一眼皇后,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,抬腳匆匆離開椒房殿。
****
皇后累了,一覺睡了一日一夜,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三日清晨。
李瑤險些哭了出來,“殿下,您終於醒了,嚇死臣了。”
皇后迷迷糊糊地揉著額頭,不知為何,渾身都疼,腰疼腿疼,她還是堅持坐了起來,睜眼就看到哭得眼睛通紅的李瑤。
“你怎麽哭了,貴妃死了?”皇后狐疑一聲,不對呀,皇后的毒都逼出來了,死不了的呀。
“貴妃已無事,是您睡兩日。”李瑤上前扶著皇后坐起來,拿了靠枕墊在腰後,“您再不醒,陛下說拆了太醫院,院正嚇得住在椒房殿,人就在隔壁呢。”
皇后睡得是頭暈目眩,揉了揉額頭,聞言後有些心虛,“睡一覺罷了。”
“您這一覺睡的……”李瑤頓了頓,上前一步,伏在皇后耳畔低語:“宮裡出事了,膳房的食材出了問題,貴妃中毒是人為。”
“誰做的?”皇后悄悄的問。
“不知道,臣也不知道,陛下還未公布,但各宮戒嚴,都不準出入。”李瑤面色發白,猶在後怕。
后宮裡鮮少出現這麽大的事情,膳房出事,牽連多少人。
皇后也不問了,自己休息片刻,簡單吃了些東西。
賢妃與明妃在宮外等侯了,皇后往嘴裡塞了瓣橘子,“喊進來,多半是來吃瓜的。”
橘子很甜,放在火盆上烤了烤,熱乎乎的,兩人進來後,皇后一人丟了一個橘子。
“殿下醒了。”賢妃柔柔弱弱地開口,捏著橘子坐下,“貴妃倒是沒事,您睡了這麽久。”
“累了,沒什麽大事。貴妃如何了?”皇后漫不經心,“後日就是除夕了,聽說很熱鬧。”
山中冷清,過年也不見人影,人間不同,家人團聚,圍爐烤火,說些家常話。
明妃說道:“殿下還想著過年熱鬧,宮裡鬧出這麽大的事,哪裡就有熱鬧看,倒是落得心驚膽戰的。”
“殿下是睡著了不知曉,外面鬧翻天,整個膳房,從上而下地開始查,人心惶惶,膳房送來吃的都不敢吃了。”賢妃拍著胸口,秀眉頻蹙,“貴妃險些就沒了。”
同為四妃,朝夕相處多日,都是有些感情的,若是就這麽沒了,宮裡還怎麽待下去。
皇后靠著軟枕,嘴裡塞了橘子,聞聲說道:“活過來就好,你們來是想問什麽事嗎?”
“我想問問那夜的事情,可是凶險?”賢妃訕笑一聲。
“是很凶險,不算大事,你們摻和這些做甚,不如好好待著,過了年再說。”皇后也不知該說什麽,女帝沒說,她也不好細說。
她轉了話題,問兩人:“聽說過了年,有花燈玩耍?”
“有的,挺好玩的。”賢妃也是心不在焉,問不出話,也不好久待。
兩人匆匆離開,皇后繼續吃橘子,陸院正走來了。
貴妃無礙,皇后險些沒命,皇帝險些掀了太醫院。院正入宮多年,第一回遇到陛下失態。
“院正,你臉色不好呀。”皇后也從拿了個橘子遞給院正,“挺甜的,你走的時候帶兩個回去嘗嘗。”
院正臉色很差,“臣想知曉殿下救治貴妃的時候,用的是何種辦法。”
皇后繼續往嘴裡塞橘子,眼珠骨碌轉了兩下,“秘術,不可說。”
“殿下不肯教臣?”院正板著一張臉,就差將‘你說謊’三字貼在皇后腦門上。
皇后語塞,“教不了、教不了,真的教不了。”
院正深吸一口氣,凝著皇后心虛的面容:“殿下為何不將這等辦法說出來,懸壺救世,救天下人。”
皇后嚼著橘子,嘴巴就想黏在一起,絞盡腦汁想要搪塞對方。
她沉默,院正就等著。
“院正,你別這麽看著我,我不能說,若有下回,你來找我,我給你救人。”皇后嬉笑著討好,與你說了,你會覺得我是妖怪。
To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