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狐狸不覺睜大了眼睛,這是什麽話?
她望向承桑意,爪子在她身上拍了拍,一下兩下,對方沒有回應,她抬高了爪子,又拍了一下。
咦,好軟……
拍錯了的地方。
不等小狐狸反省,承桑意就按住那隻不安分的爪子,冷哼一聲:“太后想清楚了,皇后若是看朕不歸,找上山來……”
她故意頓了頓,朝著太后溫柔一笑,“太后,朕可以說廣陵王囚禁朕。”
“你放肆!”太后勃然大怒,拍桌怒視承桑意,“哀家為你好才讓你留下,你的心可真硬,眼裡可還有哀家這個母親。”
懷中的小狐狸抖了抖,一隻手輕輕地撫著脊背上的皮毛,聲音輕冷冷:“放肆又如何,朕就喜歡放肆!”
第22章
長夜過半, 寒風刺骨,殿門口兩隊人馬對立,誰都不肯退後一步。
太后凝著殿內長身玉立的女子, 一頭蓬松的烏發綰成雲髻, 眉梢眼角都沾染上幾許冬日的冷冽, 站在那裡,孤單一人, 卻壓得她難以開口。
長大的承桑意,成了一位冷酷的女帝,徹底將她比了下去。
承桑意如同初月,慢慢地升上夜空, 讓明珠黯淡無光。
太后不得不正視這個翅膀漸硬的女兒,險些沉不住氣,徐徐坐了下來, 淡淡地說道:“皇帝想走,那就走,哀家為你著想, 你卻覺得哀家別有用心, 果然是做了皇帝, 眼中沒有哀家這個母親了。”
承桑意聽後,眼皮一跳,上一輩子這些話聽得發厭了,每回遇事, 太后便會‘苦口婆心’的勸說她,母女情長, 母親為女兒擔心,一片苦心。
這些苦心最後成了一杯鴆.酒。
承桑意低頭, 長長的眼睫遮掩住自己眼中的厭惡,淡笑一聲:“是嗎?母親的苦心可真讓朕受寵若驚,既然如此,您就讓朕回去,朕可不是膽小的慫貨,也不會是貪欲之人,哦,朕忘了,廣陵王的身子廢了,您這輩子都看不起孫子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太后勃然大怒,偏偏無語回復。
承桑意抱著皮毛雪白的小狐狸,笑容沾染了些冷意,豔若雪中梅,冷若雲中月。
她如同古畫中的神女,縹緲似仙,朦朦朧朧,隻可仰視,無法觸碰。
“時辰不早,不耽誤太后了,您該明白,廣陵王這輩子都無子了。您若為了廢物,惹惱了朕……”她驀地頓住,“您會後悔的。朕可以讓他這輩子沒有孩子,也可以讓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你。”
“是你做的?”
這一刹間,太后屏住了呼吸,怨恨的目光再也無法遮掩了,恨不得上前撕碎了承桑意。
母女二人首次對峙,誰都不肯退讓,承桑意笑意淡淡,低眸凝著白狐,低低說道:“你的毛摸起來可真舒服。”
小狐狸:“……”
承桑意抱著狐狸,轉身跨過門檻,身後的太后痛哭起來,“承桑意,你會遭受報應的。”
這回,承桑意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了,抱著狐狸,大步離開庭院,院內的兵甲沒有太后吩咐,動都不敢動。
匆匆離開太后的寢殿,承桑意跨上馬車,單手拖著小狐狸。
她坐上馬背之時,小狐狸頑皮地跳了下馬,她急道:“去追。”
夜色漆黑,白狐衝進夜色就不見了,莫說是追,連哪個方向都辨別不清。
風迷住了眼睛,陰沉沉一片,低空黑雲密布,蕭瑟的冷風帶著刺骨的味道。
後有虎狼盯著,承桑意將追虎狼的人喚了回來,皇后高熱不醒,她還沒有時間去找一隻狐狸。
承桑意帶著人回到了營帳。
皇后的高熱竟然退了,依舊昏迷不醒,躺在厚厚的錦被下,臉色白色嚇人。
承桑意身心疲憊,挨著她坐了下來,再累也不敢停下來,掀開錦被,查看傷勢。
血已經止住了,傷口依舊猙獰嚇人,瞧著讓人很心疼。
她想起了太醫配製的護心丹,讓宮人去取,自己去倒了杯熱水,輕輕吹了一番,尚可入口的時候,她才回到榻前。
承桑意將護心丹塞到顧雲初的口中,試著捏住鼻子讓她吞咽。
顧雲初沒有吞咽,承桑意眉心微微蹙了蹙,思索一息後,俯身親上她的唇角。
舌尖抵著丹藥,慢慢地往前推了推。
顧雲初喉嚨動了動,吞下丹藥了。
承桑意大汗淋漓,擦擦額頭上的汗,睨了傷患一眼,“人不小,膽子那麽大,等你病好後,跪上一日一夜,沒腦子的小東西。”
護心丹喂下後,她還是不敢睡,勤快地換帕子,又不忘給顧雲初擦洗。
忙忙碌碌至天亮,顧雲初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,隨行中的太醫都撥給太后去了。
眼看著人不醒,承桑意讓人悄悄去找大夫,裝扮一番再進來。
承桑意耐著性子等,一顆心七上八下,怎麽都無法安寧。
大夫沒回來,去查刺客的侍衛回來了。
“太后管得嚴,不肯讓臣等靠近,臣查過,老道士和他的徒弟都死了,奇怪的是沒有其他傷亡了。若說刺殺太后,顯然過不過去,倒像是衝著老道士去的。”
“這是其一,其二便是太后如何都不肯讓臣等檢查屍身,一口咬定是刺客,甚至要來搜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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