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看著天色,覺得也是,人類行步麻煩,等她們過去,天都要黑了。
“好,就聽你的,太后處怎麽樣了。”皇后想起承桑意去見太后。
“不提她。”承桑意主動握住皇后的手,“外面冷,進去說。”
皇后的手很軟,指腹上有繭,是練琴留下的。
承桑意摩挲著皇后的指腹,這副身體是顧雲初,骨子裡的靈魂未必是顧雲初。
承桑意心中有了大致方向,只是不明白,皇后對顧夫人,為何那麽在意。
兩人進入殿,皇后坐下來,宮娥奉上點心果子,皇后拿了一塊豬肉干遞給承桑意,“很好吃的。”
承桑意不愛吃這些小食,皇后直接塞在她的手中,自己又拿一塊吃。
“陛下,你準備怎麽處置太后?”皇后睜著一雙眼睛看著承桑意,為顧侯求情的話就在嘴邊了。
承桑意沒答。
“你怎麽不回答我?”
“顧侯這個時候,應該死了。”
“你說什麽?”皇后咬著肉干的動作頓住,下意識站起身,臉色瞬間就白了,“你說什麽呢?”
承桑意昂首,對上皇后吃驚的雙眸:“朕說,這個時候顧侯應該已經死了。大軍在朕的掌控中,他闖入大軍,不死還會安然無恙的回來嗎?”
“你答應過我不殺他的。”皇后手中的肉干豁然落地,“你殺他,好歹告訴我一聲啊,你說都不說,承桑意,你混蛋。”
承桑意習慣被罵了,小皇后也不算生氣,就是震驚。
“朕說的是應該,他帶著精銳趕過去,就是想讓顧尋發兵京城。你覺得結果會怎麽樣?你都攔不住他呀,他帶著怎樣的決心趕過去的。”承桑意捏著肉干,微微發力,指腹捏得發白。
皇后氣得原地打轉,想就這麽走,又放心不下顧夫人,兀自打轉後,怒視著承桑意:“你說話不算話,我看透你了。”
“是嗎?”承桑意語氣散漫,冷意的唇角滲出一絲狠,“他要興兵圍困京城,屆時會有人死傷,皇后,你的父親是人,他要活著,旁人就會因他活著人死了。”
“皇后,你是皇后,一朝之母,萬民也是你的子民,你不能為一己私欲不顧子民生死。”
“我、我沒有你那個意思……”皇后被說得無言,可自己答應顧家小顧姑娘要照顧好父母。
才過兩三月,顧侯就是了,小姑娘得多傷心,自己也成為不守誠信之人。
她板著面孔看向承桑意:“我還是要去一趟。”
說完,她匆匆離開。
承桑意沒有去追,坐在殿內想著皇后的本事,來無影去無蹤,她想管都管不住。
她應該求個辦法,管一管皇后。
承桑意自己想了半晌,內侍說欽天監太求見。
“朕去見他。”
承桑意陡然來了興趣,披上大氅就去紫宸殿。
欽天監並非一人來的,特地帶了一好友來見女帝。
好友是一婦人,板著面孔,約莫有三十歲左右,一襲袍服,廣袖輕曳。
女帝輕瞥一眼,眸中凜意若雪山凝雪,“有何本事?”
婦人上前行禮,隻一言:“陛下與妖物常有來往。”
“朕如何信你。”承桑意不動聲色接下婦人的話,“你說什麽,便是什麽,朕是天子,豈可信你三言兩語。”
婦人淡淡一笑,“陛下所言不需,可陛下召我來,必然有難解之事,是除妖嗎?”
“不、不除妖。”承桑意慌忙回絕,“朕就是想知曉是不是妖物,你有本事,盡管使來。”
她並不厭惡皇后,甚至讓皇后穩坐後位,伴她在宮中生活。
婦人說道:“我已確信是一妖物,道行不深,捉來也容易。不過這些小妖不敢接近天子,身上帶有妖氣,怕是奪了旁人的身體來好遮掩。”
“陛下不知妖族的規矩,不可傷人。小妖已傷人,陛下不除,日後成大妖,很是棘手。”
承桑意不理會夫人的說辭,皇后道行不深是真,但不會傷人。
她信皇后。
那雙水色彌漫的明眸,不覺浮現心頭,澄澈通透,怎麽會是傷人的妖。
這一刻,她覺得婦人對皇后有很大的敵意,起了想將人趕走的想法。
承桑意略微動一動,又放棄想法,問道:“如何辨別妖與人?”
“簡單,妖就是妖,怎麽會與常人一般。”婦人驕傲,取出一塊石頭遞給女帝,“此物可替陛下解惑,只要放在小妖面前,小妖就會不舒服,時間一長,便會血氣消失而亡。若遇大妖,此物便是一塊破石頭。”
承桑意收下此物,覺得新奇,忍不住多看一眼,發覺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罷了。
收下石頭,承桑意發下賞賜,自己提著石頭去椒房殿。
龍輦停在椒房殿外時,她心生悔意,萬一是一小妖,皇后就沒命了。
她沒有急著下車,看著石頭,心中一時無法,該怎麽做。
椒房殿在前,承桑意不知所措,坐在龍輦上,露出無措的神色。
很快,承桑意吩咐回寢殿,今晚不住椒房殿,待皇后回來,將她請過去試試便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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