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明含笑道謝,宗主笑意寵溺,“日後我二人也算是一體的。”
長明笑著離去。
宗主挑眉,與定心說道:“我瞧著她有心思,你將她綁來送予我,違背她的心意了?”
“違背談不上,承桑族皇帝送了三座城作為她的嫁妝,你不清楚嗎?”定心無奈極了,“誰能逃過一個情字呢。”
“呦,倒是難得,不過,人間帝王的命運豈是我們凡人可以左右的。”宗主輕輕蹙眉,“中原那位女帝,頗為了得,不過我瞧著她的命星黯淡無光,怕是……”
她頓了頓,欲言又止,宗派不管人間帝王事,她常觀星辰,略知一二。
定心被她說得心神不寧,扭頭看著殿外虛空,“我自然也知,你也說了,帝王事非我等可以左右的。”
管不得。
宗主捋了捋袖口,“只怕你想的親事辦不成,就算辦成了,她跑了,你也是白費心思。”
“成過親,她就是你的人,你不管也得管。”定心舒心的笑了,“不過她慣來沒心沒肺,過些時間也會消散了。”
說完,她又心神不寧,長明前世鬧出那麽大的事,這輩子會善罷甘休嗎?
宗主與定心相識多年,見她心神不寧,忍不住問一句:“不如將人綁回來,關上三五十年,凡人死了,自然罷休。”
“是嗎?她是九尾白狐,便有九條命,你覺得管得住她嗎?”定心苦笑不得,“莫管她,盡力便是。”
她若一意孤行,莫說是關起來,只怕殺了她也會惦記。
與宗主說了一遭,定心愈發不寧,殿內坐了須臾,實在不放心,起身去找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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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邊城池,皆是風景秀麗之地,劍宗仙氣外湧,三城也是繁華之地。
長明被引入城內,看到了高牆樓閣,店鋪林立,繁華之景,不輸於京城。
城內的守將領人來迎新城主,匆匆跪了一地,長明驚了一瞬,身邊的大弟子丹青玩笑一句:“師娘,您可真氣派啊。”
長明睨她一眼:“有你師父氣派嗎?”
“人間供奉可是極為難得的,您可以活千年,誰敢來搶。意味著三城千年之內都是您的,您想想,是不是很氣派。”丹青抱著劍,放目遠看,羨慕道:“這不過是一座城罷了。”
長明體會不到她口中的意思,喚起守將要去城裡看一看。她不懂如何治城,回去後少不得問一問宗主。
城主府更是氣派,府內假山流水,屋簷勾角,處處透著雅致。
長明瞧見了臥房內擺著的白玉床,忍不住上去滾了一通,渾身熱血沸騰。
“這麽大的白玉床,師娘,我們搬回劍宗!”丹青也是瞪大了眼睛,伸手摸摸玉床,“聽說這樣的玉床自帶靈力,修習事半功倍呢。”
長明不客氣的一腳踹開她的手,“別打它的主意,就擺在這裡,挺好的。”
“也成,弟子躺一回。”丹青厚著臉皮躺上去,與師娘並肩躺著。
丹青闔眸,徐徐調動靈力,發覺靈台澄澈,渾身都很舒坦,心中對白玉床更為喜歡了。
長明不同,躺下來後就閉上眼睛,不知不覺睡了過去。
三月內,她跟著承桑意顛簸各地,睡不到一個完整的覺。
一覺漫長,定心追了過來,瞧見白玉床上的小徒弟,下意識止步,城主府內怎麽會有價值不菲的玉床。
定心沒去認真想,就當白玉床原本就是在這裡的。
城主府內安靜,長明一覺睡了一日,丹青揪了一盤子葡萄來見她。
“師娘,您醒了!”
長明盤膝坐起來,摸摸身下的玉床,渾身都舒坦了,抬眼就瞧到了窗下的師父。
定心望向窗外,神色不展,長明赤腳走了過去,接過葡萄,給師父遞了過去,“您看什麽呢?”
“看景色。”定心心神不寧,眼前虛晃,多了一碟子葡萄,她扭頭望向小徒弟,“那張床,你不用想也知道怎麽來的。”
長明下意識回頭看向白玉床,定心又說:“長明,我心亂得厲害,你答應我,不回頭就永不要回頭了,可好?”
定心聲音不大,想是在祈求長明的同意,“若你想,現在就回頭。”
“回頭看著她死嗎?”長明嗤笑一聲,往日含笑的眼眸裡帶著幾分冷意,“不回頭就不會回頭了,何必多想呢。”
定心恍惚又笑了,整頓著思緒接過葡萄,“記住你說過的話,長明。”
長明罕見的沉默下來,她順著師父的視線望過去,庭院景色一般。
看著她死嗎?
帝王命運與常人不同的。
她抬首又看了過去,眼裡一片薄涼,她說道:“師父,我不想成親了,我想在城主府裡過自己的日子,可好?”
定心眼睫一顫,小徒弟又是鬧哪出呢。
“我不想受拘束,我想一人過自己的日子,我會在城內老死。既然我無法飛升,就高興些。”長明委婉的拒絕師父,“您放心飛升,我不會出事,會好好活著。”
她抬手摘了一個葡萄,徐徐剝皮,而後塞進自己嘴裡,衝著定心展顏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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