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夫並不知道,穆靖安根本沒有用他開的藥方。但穆靖安聽了這話也並不心虛,她點點頭聽了醫囑,心裡卻盤算著楚詢給的秘藥,四個時辰吃一次,大概也正好是一兩天的量。看來對方是算好的,也是真心要想救她父親。
想到這裡,穆靖安心中不免一暖,覺得父親這些年的忠心,到底也是有了回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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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詢並不知道,自己那層宗室的馬甲早就掉了。她之所以在將軍府過得清閑自在,也是穆靖安有意為之——在父親的言傳身教之下,穆靖安對於楚氏皇族也有幾分忠心在。不指望她見到楚氏之人納頭就拜,但在能力范圍內庇護一二,總不是什麽為難的事。
也正是因為這份善意,楚詢才肯冒險給出了那些藥。
當然,藥給出去之後,楚詢也清楚自己再幫不上什麽忙。因此她也沒留下添亂,回屋待了會兒待不住,又跑去演武場舉石鎖了。
001都看無語了,主要也是看膩了宿主天天跑這兒來練力氣。
【宿主,你就這麽愛舉石鎖嗎?藥都給出去了,只要穆靖安肯用,肯定會有效果。你不守在旁邊看著賣好,順便安慰一下大小姐脆弱的心靈,跑這兒來吹什麽冷風啊?!】
楚詢正舉著石鎖,冷不丁聽到這話,手裡的石鎖險些沒抓穩掉下來,砸到她的腳。她哽了一下,旋即沒好氣道:“什麽跟什麽啊?我藥都給出去了,要是有用的話,穆家人自然會記我的好。至於你說大小姐脆弱?抱歉,我是真沒看出來。”
穆靖安是她見過最特殊的女子了,明明是十七八歲花一樣的年紀,卻能代父掌兵守城。這還不止,今天看她那一身血氣的樣子,分明是親自上過戰場衝殺了。
就這樣一個人,會心靈脆弱?就算真的有,也不會讓人看出來的!
楚詢有這個自知之明,她只是個頂著親衛名頭的小透明,不想失去靠山才獻藥的。指望穆大小姐因為收了她的藥就對她敞開心扉,是喝了多少才敢想的啊?
001被她三言兩語懟得無言,氣鼓鼓的匿了。
楚詢也沒在意。她在演武場練了半個下午,回去是便聽說穆將軍高熱已經退了。她送出的藥有用,這讓她長長松了口氣,再見穆靖安時眼眸晶亮,忍不住露出笑容。
穆靖安見她這反應,心中也是感激,可想著楚詢隱瞞皇室身份,便也沒有表現得太親近。
到了晚間,穆將軍傷勢反覆,又發起了熱。穆靖安見狀毫不猶豫,又給他喂了一次藥,順便連傷口處的傷藥也換成了楚詢給的。
如此等到半夜,高熱再次退去,昏迷多時的穆將軍終於醒了。
……
這一夜,穆靖安驚喜於父親的蘇醒,但發生的也不盡是好事。
城外亂軍營中,連日攻城的亂軍傷亡不少,整個軍也亂七八糟,到處都是扎堆抱團的人。這些天他們攻城無果,這胡亂拚湊起來的軍隊早就人心不穩,白日裡又見到了穆家軍的援兵,這時不少人都已經打起了退堂鼓,湊在一起商量著想跑。
一兩人這樣想無所謂,一兩百人這樣想問題也不大,可整支亂軍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心生了退意。眼看著就要打不下去了,半夜裡卻來了一支人馬。
那也是一支亂軍,人來得多就不說了,他們還帶來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——穆將軍遇伏重傷,穆家軍也被他們埋伏打殘了,今日回來的不是援軍,而是敗軍。
兩方匯合,亂軍兵力大增,攻破安陽城指日可待!
第15章 援軍來了
穆靖安還來不及為父親的蘇醒而高興多久,城門外亂軍加緊攻城的消息,便打破了將軍府中難得歡喜的氣氛。
她親自往城樓上看了一眼,便發現城外的亂軍數量又多了一倍。
派出斥候一番查探,這才知道原來是與穆將軍交戰的那支亂軍追了來,並且和原本攻城的那些亂軍合二為一了,一起來攻打安陽——這其實有點反常,畢竟亂軍大多各自為政,這兩支亂軍人數都不少,哪裡是會輕易聯合的?
就算攻破安陽之後能得到許多好處,分贓的流程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商量出來的。除非他們早有聯系,或者事情從一開始,就有人在背後操縱!
穆靖安一手撫在城牆上,凌厲的眸中閃過深思。
驀地,一支箭矢忽然射上城樓,所幸穆靖安反應快,這才閃身避了開去。再低頭往下張望,便只見到下方黑壓壓一片人頭,根本看不清那箭矢的來處。
而這支箭矢也似某種信號,倏然拉開了攻城的帷幕,一隊隊亂軍扛著雲梯奔向了城樓。
常四一見這場面,忙對穆靖安道:“攻城開始了,小姐還是別留在這裡,或者去城樓裡避一避吧。如今將軍傷勢未愈,城中大小事務,還賴小姐主持。”
穆靖安昨日能夠率兵出城,當然也不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,面對突然的攻城也不見半分驚慌。可常四說得沒錯,現下並不是她以身犯險的時候,因此也十分聽勸的離開了城樓。隨後她又安排了更多人來守城,倒也沒有很驚慌。
可事情的發展卻比穆靖安所想更加嚴峻,因為從這日開始,城外亂軍攻城的頻率就驟然加劇了。他們輪番上陣,堪稱不眠不休,城門外的喊殺聲往往徹夜響個不停。
這顯然驚動了城中百姓,安陽城的氣氛也陡然緊張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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