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笙隨手將小樓往地上一放,松散的黃沙頓時往下一沉。不過這並不妨礙什麽,因為小樓上很快漾起一層靈光,將小樓護得嚴嚴實實不說,也令黃沙停止了下沉。
見小樓安置妥當,雲笙便一把拉上希微走了進去。
小樓外表精巧,內裡更不尋常,隨處可見的珍寶直看得人眼花繚亂。可這不是重點,重點是雲笙一進門就皺了眉:“怎麽回事,我這小樓裡怎麽這麽熱?!”
隨身小樓上附有各種陣法,防禦隱身警戒之類樣樣不缺,寒暑不侵更是基礎中的基礎。她從前住在小樓裡,感受到的都是最舒適的溫度,還沒遇上過小樓裡悶熱的情況。更何況就算是被外面沙漠的熱氣影響,這小樓才剛被放出來,也不至於熱得這麽快吧?
雲笙覺得這事簡直離譜,還沒來得及檢查問題究竟出在哪裡,就見旁邊身影一晃。她下意識伸手去接,然後一副柔軟身軀便直直摔落在了她的懷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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希微的情況不太好,好像真的病了,但這事比雲笙的小樓悶熱還離譜!
修士凡是入道,基本就擺脫了凡人的生老病死,壽元隨著修為增長而增長,疾病更是不可及身——雲笙是清晏道君之女,從未記事起,就被父親用各種天材地寶洗練根骨,所以在她正式入道前,就已經不屬於凡人之列。她從沒生過病,也沒見身邊人生過病,眼前的情況簡直讓她措手不及。
雲笙抱著人呆愣了好一陣,才趕緊把人抱回了臥房。她這時也顧不得小樓和外面如出一轍的悶熱了,將人放下後,便輕輕拍了拍希微臉頰:“希微,希微你醒醒,你這是怎麽了?”
可惜希微眉頭緊蹙,眼皮卻沉沉的睜不開,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。
雲笙一見著急壞了,一面掏出各種丹藥試圖給她喂下去,可丹藥拿到手裡又覺得哪一樣都不對症。而她試圖去查看對方情況,可幾次靈力試探都被彈了回來,簡直讓人束手無策。最後她沒辦法,隻好拿出一些補充靈力,吃了也沒害處的丹藥,一股腦給希微喂了下去。
就連靈液也灌了一大瓶,可惜效果寥寥。希微仍舊沒有醒來,臉上的緋色也一直未曾褪去。只是隨著靈藥入肚,那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些許。
雲笙見狀並不放心,可也做不了什麽,湊過去再次試圖將人喚醒:“希微,希微你怎麽樣,感覺好些了嗎?那些丹藥對你有沒有用啊,要不要再吃些?”
她喋喋不休的念叨著,忽然瞧見希微的嘴唇似乎動了下。
雲笙看出希微似乎在說話,頓時大喜,以為對方已經蘇醒過來。於是忙將耳朵湊了過去,想聽聽希微究竟在說些什麽,自己又能幫她些什麽。結果她俯身側耳,幾乎貼到了希微唇上,才聽到一聲低若呢喃的聲音:“心口疼,好疼……”
溫熱的氣息拂在耳廓,但雲笙卻生不出半分旖旎心思。她眉頭一下子皺得死緊,下意識望向希微心口位置,目之所及瞧見那隆起弧度,又不自在的避開了目光。她糾結的自言自語:“心口疼?怎麽會心口疼?之前一直沒聽她說過,也沒見她心口受過傷啊?!”
雲笙想用靈力查探希微心口情況,可對方即便是昏迷,也將自己防備得滴水不漏。她著急之下甚至想過直接扒衣裳查看對方心口有沒有傷口,可手剛觸及那衣襟,又被燙到似得忙縮了回來。
那一瞬間,她覺得自己心口也疼起來了,因為心跳實在過於劇烈。
……
希微這一昏迷就是三天,三天后方才緩緩蘇醒。
她醒來時感覺周遭涼爽了不少,剛欲起身便覺手被什麽牽製住了,低頭一看便發現雲笙在趴在床側,一手牢牢抓住了她的手,仿佛怕她跑了一般。
希微怔了下,雲笙卻是極為敏感,瞬間察覺到她蘇醒。抬頭一看果然對上希微黑眸,於是眼中漾出些驚喜:“希微,你終於醒了!”然後不等希微回應,又是一連串的問話:“希微,你之前怎麽忽然昏倒了?還有現在感覺怎麽樣,你心口還疼嗎?”
雲笙的關心滿是真誠,即便冷情如希微,也總會為她動容。可這些柔軟的情緒在聽到“心口”二字的一瞬間,全數化作了驚疑,她下意識抓緊了雲笙的手:“什麽心口?”
這一下希微用力很大,雲笙被捏得手疼,她忙不迭往外抽手:“你松手,捏疼我了。”
希微緊張的情緒一頓,還是松開了手掌,同時道歉:“抱歉,我失態了。”
雲笙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手掌,倒也不生氣,反而回答了希微之前的問題:“ 你之前昏倒了,一直在說心口疼。可我想要給你查探,你的靈氣卻很排斥我,我也沒能看出什麽。”說完又問她:“你為什麽心口疼,是以前受過傷嗎?”
希微聞言松了口氣,手掌下意識撫在了心口上,掌心下心臟跳動得規律且有力。她心口其實沒受什麽傷,只是那裡有一顆魔珠,在鎮魔塔的特殊環境下一點點被侵蝕消磨,自然是不安分的。
想到了什麽,希微突然說道:“若下次再有這般,你記得離我遠些。”
她怕自己被魔性控制,失控之下會傷到雲笙。可在雲笙聽來,卻是她嫌棄自己,再想想自己這幾日的擔驚受怕,頓時感到無邊委屈。而在萬千寵愛中長大的她,又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?當下嘴一癟,轉身就走,懶得理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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