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笙冷不丁被拉走捂嘴,倒也沒有掙扎, 眨巴眨巴眼睛瞧著近在咫尺的熟悉臉龐。
希微能感覺到那股若有實質的視線, 但她此刻的心思已經不在雲笙身上了。她拉著人躲在了土屋的窗戶下面, 幾息之後微微探頭向外張望——她這一眼的時機剛好, 正瞧見黝黑的天幕下, 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掠過, 幾乎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。
又過了幾息,希微才緩緩放開捂住雲笙的手, 沉聲道:“不必選了,那蝠翼魔族已經回來了。”
雲笙又眨了眨眼,這才意識到希微方才說了些什麽。她下意識往窗外瞧了一眼,但此時蝠翼魔族早已飛過,她自然什麽都瞧不見:“那咱們現在就找上門去嗎?”
整個古城已經被她們走遍,蝠翼魔族的老巢她們自然也去探過一回。只是之前對方不在,她們撲了個空,也沒敢輕易將毒藥留下——萬一那蝠翼魔族很敏銳,察覺到了毒藥沒能中招怎麽辦?她們打又打不過,現在最大的倚仗就在於此了,自然不能輕易暴露。
希微又沉吟片刻,本想同意雲笙的話,但開口前卻莫名生出了幾分警覺來。她直覺有哪裡出了問題,不能如此行事,而從前這股直覺救過她不止一次。
“不,咱們現在就走,離開這座古城!”嘴邊的話驀地一轉,希微如此說道。
雲笙聞言臉上露出明顯的詫異神色,就在希微以為她要問為什麽時,她卻並不猶豫的點頭同意了。於是省下許多解釋的唇舌,兩人當即從土屋離開,借著夜色掩映往城外而去。
……
夜色裡,風聲依舊喧囂,鬼哭狼嚎般嗚嗚咽咽。
兩人一路疾行,耳邊隻余風聲,氣氛一時間有種莫名的緊繃和凝重。
雲笙早已經收回了所有的小心思,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撤退上。只是走著走著,她腳步忽然一頓,隱約覺得耳畔的風聲有了些微妙的變化。
在眼下這般境況,雲笙自然不敢有半分僥幸。只是還不等她出言示警,眼前便有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飛快閃過,緊接著一道銳氣從她頸間劃過……萬幸,雲笙身上從不缺防禦法寶。那悄無聲息的一擊之下,她耳邊隱約傳來“哢嚓”一聲,正是法寶破碎的征兆!
一瞬間,冷汗幾乎浸濕了雲笙的後背。她來不及多想,第一反應就是反身撲向身旁的希微,下一刻果然又聽到了一聲“哢嚓”聲響。
數息之間,雲笙便接連報廢了兩件法寶,好在兩人暫時都沒受傷。
希微一把接住了撲過來的雲笙,她的反應也不比雲笙慢,當下扔出幾枚棋子落定,便在兩人周圍布下一層結界防禦。她這才有空低頭去問:“你怎麽樣,沒事吧?”
雲笙撲在了希微懷中,溫香軟玉,可此時卻已經沒了那份旖旎心思。她下意識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脖子,似乎還能感覺到一股鋒銳劃過喉間的涼意,臉色也有些發白:“我沒事,有法寶擋著呢。”說完看向希微:“你呢,有沒有被傷到?”
希微搖頭,事實上她比雲笙更加警覺,方才那一次偷襲也不是全然躲不過。但雲笙毫不猶豫撲過來救她的舉動,還是讓她心下動容。
雲笙見她搖頭,也是松了口氣:“你沒事就好。”
話音才落,兩人耳畔便傳來一陣桀桀怪笑,伴隨著夜風的鬼哭狼嚎,平添幾分陰森。還不等二人感到懼怕,那道黑影便再次出現,擋在兩人身前的結界驟然間爆發出一陣耀眼金光……希微隻覺一陣氣血翻湧,好在那黑影一擊即走,眨眼又消失在了夜幕之中。
“是那蝠翼魔族!”雲笙這次借著金光,終於看清了黑影的模樣。事實上不用辨認也能猜到,畢竟這第二層裡的活物就那麽幾個,現在還能襲擊她們的對象,也只有這麽一個了。
……
夜色深深,陷落古城的兩人境況顯然不太好。
蝠翼魔族是個難纏角色,至少對於雲笙二人來說,它比牛眼魔族更加難纏——牛眼魔族的難纏在於它力大無窮,還有徒手拆法陣的本事。蝠翼魔族沒這麽強悍的力量,也拿希微的陣法沒什麽辦法,可它的速度卻不是牛眼魔族能比的,一次次的衝撞之下,也和暴力破陣沒什麽區別。
更要命的是,這蝠翼魔族當真和蝙蝠一樣,藏在夜色中便如潛伏的野獸,讓人無從琢磨,更加防不勝防。二人特意選擇的夜襲,反倒是成全了對方。
雲笙與希微背對著背而立,目光警惕的望向結界外的夜色,手中捏著保命的劍訣——這當然只是以防萬一,事實上她另一隻手裡扣著的是一隻藥瓶。
兩人識破了蝠翼魔族的身份,都以為對方會繼續襲擊,就像之前一樣。可事實上蝠翼魔族比起牛眼魔族來,可耐心了太多。它隻試探著攻擊了兩回,發現希微布下的陣法雖然能被它的衝撞撼動,卻並不能一擊擊破,於是立刻減少了多余的試探。
雲笙她們等了一刻鍾,蝠翼魔族也隻攻擊了三次。更多的時候,她們只能瞧見它的身影在夜色中忽左忽右,偶爾發出的桀桀怪笑,更是撩撥人的神經。
幾次三番,雲笙都以為對方要襲擊過來了,甚至扣在手中的藥瓶都快被她扔出。
可每一次的提心吊膽,最後都是無果,希微看不下去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:“你別慌,它就是故意在消磨咱們的意志。再說你身上還有許多防禦法寶,便是陣法被破,你也有試錯的機會。”說著手中略略用力,暗示雲笙不要立刻暴露底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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