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場的並不止兩宗弟子,甚至不乏趕來湊熱鬧的散修,各種猜測自然越說越離譜……當然,更離譜的是這些人裡大半不認識正主,昨日也未見過。以至於雲笙和希微這兩個當事人出現,他們都沒認出來,還自顧自說著那些可笑的謠言。
倒是雲笙大開眼界,私下裡還與希微笑言:“再聽他們說下去,咱倆都該當場打一場了。”
希微聞言也是失笑,然後當著兩宗弟子的面,牽起雲笙將人帶走了——此處不必她們解釋,再過幾日,兩人結契的事總會傳出去,到時那些流言不攻自破。至於清晏道君和於掌門,更不必她們擔心,老相識想必也打過不止這一場,再打一回也沒什麽差別。
……
兩人只出去看了一眼,重又回了雲笙暫居的小院,繼續之前的話題。
有關於兩位長輩突然大打出手這事兒,希微半點沒有推脫責任:“昨晚我回去,看見掌門房中燈火未滅,便與他說了你我結契之事。”
雲笙聞言並不意外,但想想方才於掌門那氣急模樣,便問道:“你怎麽說的?”
希微看著她,如昨夜一般直言不諱:“我說與你商定,願嫁來正陽宗。”
雲笙聞言嘴角扯了扯,露出個要笑不笑的表情,卻到底沒忍住一巴掌蓋在了臉上。那反應,那動作,真是深刻演示了什麽叫做不忍直視!
希微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心情複雜,便問道:“我哪裡說錯了嗎?”
她哪裡都沒說錯。昨日既然已經答應過清晏道君,回去稟明師長是應該的,甚至她表現得如此積極,也正可證明她心意鄭重。然而雲笙聽了這話,除了些微高興與感動之外,更是想起了當日在海邊,希微突然問自己是不是喜歡她,將自己打了個措手不及的事。
這個人,好像總是這般直接,也不管自己的話如何驚人,隻管一股腦的說出來。雲笙幾乎可以想象,昨晚於掌門震驚懵逼過後,氣急敗壞的模樣了。
雲笙想著想著,還是沒忍住靠在希微肩頭笑了出來,邊笑邊說:“沒,你沒說錯。”說完抬頭,直接在希微的唇上印了一下:“看得出來,你是真的很想搬過來了。”
希微聞言也不反駁,將人抱住親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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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晏道君和於掌門不知跑去哪兒打架了,一直等到下午也沒回來。
雲笙和希微倒是小半日都膩在了一起,不過她們倆也沒閑著——從逃出鎮魔塔至今,其實不過一天一夜罷了,兩人又是趁亂搭順風車回歸正道,又是與親朋故舊交代敘舊,再加上還有結契之事摻和其中,當真是一件事接著一件事,半點不曾得空。
也正因為之前忙亂,兩人倒是忘了一件要緊事,便是被希微順手帶出的鎮魔塔。她們既忘了與父親師長交代,也被嫁娶只是分去了心神,以至於現在才想起這事。
此時此刻,那尊小巧玲瓏的鎮魔塔便被希微取出,放在了雲笙居所的桌案上。只見這寶塔通體金光閃爍,歷經萬年依舊寶氣氤氳,恰有陽光灑落其上,頓時晃得人一片眼暈。
雲笙眯了眯眼,試圖通過鎮魔塔上小小的窗口往裡看——她被困塔中數年,自然知道這寶塔每一層都自成一片天地,更沒有窗口一說。可現在角度轉換,從外往裡看,雲笙便忍不住好奇能看見什麽。結果就見那窗口內一片朦朧,根本看不清內裡,看得久了還會眼暈。
好在雲笙把自己看暈之前,一隻微涼的手掌及時遮在了她的眼前。雲笙在她掌心眨了眨眼,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一般,在希微掌心輕輕掃過。
希微眼睫也跟著輕顫了下,隨後語氣一如既往的道:“好了,別看了。”
雲笙緩了下神也就恢復過來,她拉下希微的手,側頭看她:“知道了。不過我就想看看,合歡她們一直待在第五層,從這塔外面能不能看見裡面是何光景?”
說來這事雲笙已經不是頭一次惦記了。當初被關在小黑屋裡煉丹,她閑下來也會想想,當日她與希微結契,村裡好不容易熱鬧了一場,結果一對新人都等不到第二天再露個面,就這樣被傳送走了。她都不知道那些魔頭們發現了這一點,會怎麽想?
雲笙念及此便不自覺壓低了聲音,悄咪咪問希微:“希微你說,咱倆是因為結契才被傳送離開的。那些魔頭會怎麽想,怎麽辦?他們會不會以為結契就能出來,然後……”
她說到這裡,“嘖嘖”兩聲。凡人村裡的女子可只有合歡一個,而她顯然不好惹,更不夠分。所以說那些人會不會為了出來,乾脆內部消化了?
想想黑心老頭那張老臉與人結契,雲笙就忍不住覺得可樂。
希微顯然明白她的未盡之意,也沒忍住暢想一番,笑出聲來:“損還是你損啊。”
雲笙一臉無辜,聳聳肩,又伸出手指在鎮魔塔小巧玲瓏的塔身上劃過。從最低一層一直劃到了第五層,然後輕輕點了兩下,倒也不是懷念與那些魔頭的情誼,只是這地方好歹是她和希微居住過五年的地方,也是她們倆的第一個家,更是她們的結契之地。
對了,還有雕哥,怎麽說它也幫了她們不少,也不知它現在怎麽樣了?
希微看著她動作,沒錯過雲笙那一瞬間的走神,忽然問道:“阿笙,離開鎮魔塔後,你有沒有發現自己哪裡不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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