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坎蒂絲累得直喘氣的時候,她眼前一亮, 哎嘿, 在遠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身姿曼妙, 身著深紫星紋長裙的赫達女士,不知用了什麽辦法, 蒙騙了她對面鮫人的感官, 和對面的鮫人正交談什麽。
蕪湖,起飛!
坎蒂絲一個空中飛撲,張開一雙蝠翼, 揮動翅膀,撲了過去。
之前不是她不願意用這個封印詭物“蝠翼之環”, 副作用大不說,飛行時間還不是很長。
尼克茲伯爵莊園,書房之內。
“這座城叫薩比維斯,感覺有些耳熟,似乎在哪裡聽過。”
森月莎抬頭望著掛在書房牆壁上的城市區域分布圖,偏頭和西維婭說道。
西維婭倚靠在書架邊,翻閱鮫人之國歷史書的動作一頓,指尖落在一行描述文字上,抬眸看向森月莎。
“薩比維斯……是林間飛升之路上,混亂囈語裡提及的地名。”
森月莎一拍掌,興奮說道:“對對對,就是那個,西維婭你記性真好,我記得後面還有‘月光’什麽的。”
西維婭垂眸,她的視線落到指尖無意放置的一行文字上,“為深海者悲傷吧,我們將永遠無法沐浴到那皎潔溫柔的月光……”
“薩比維斯,月光,深海者,搬離的城市,海神……”
西維婭忽地一笑:“森小姐幫大忙了。”
“哎?”
趁著尼克茲伯爵被鮫人國王招到王宮議事,兩人甩開貼身女仆,偷偷溜進他的書房。
書房走廊的侍衛們,睜一隻閉一隻眼。
對於伯爵府明珠的胡鬧,他們早已習以為常。
西維婭和森月莎兩人,能順利進入書房,還托原身人設的福。
“我記得地窟世界外,天空中是淡藍色的月亮,而鮫人們最開始的記錄,是正常白色的月亮。”
“月亮的變色時間,和鮫人們逃離深海,搬到陸地的時期吻合。”
西維婭伸出兩根手指,猜測道:“一可能是鮫人們逃離深海,逃離得很遠,逃離進一片藍月籠罩的奇異地域。”
“二可能是鮫人們只是從深海搬離到靠近海岸的陸地,因為某種汙染,天上的月亮被染成藍月。”
“不論哪種情況,導致鮫人們逃離深海的主要原因,恐怕還是和上個紀元極為駭人的深海大災變有關。”
“但是深海大災變時期,究竟發生了什麽,鮫人們的歷史裡,沒有任何描述,就像是被橡皮泥擦去一樣,乾乾淨淨,沒有留下一絲痕跡,如同不願提及的禁忌。”
她將一本詩歌選集,遞到森月莎面前:“不管深海大災變如何,鮫人們又從外界,搬入這片地下世界,應該和詩人描述中的血月有關。”
“看詩人的意思,血月的汙染比藍月還強,沾染血月月光的鮫人,會畸變成失去理智,背脊佝僂,面容醜惡不堪的怪物。”
森月莎聽著西維婭的描述,想象了一下當時的鮫人,在血月下變身,突然有點奇幻小說的味道。
不,比奇幻小說刺激,畢竟她們可就在事件發生地。
森月莎忽然想到了什麽,眨眨眼問西維婭:“西維婭,你聽著沒有理智,面容醜陋,背脊佝僂的形象,是不是有點耳熟啊?”
“你是說……”西維婭咀嚼著森月莎的話,臉色微變:“那些魚頭怪都是血月汙染後,由鮫人們畸變產生的?他們自己吃自己同類的肉?”
“我覺得大概率是的,在赫菲婭的記憶裡,貧民窟時常會有鮫人消失呢,不過不得不說,鮫人繁殖的能力非常強,一窩能生下七八個,一邊生一邊吃……”
森月莎打了個寒顫,摸了摸自己有些發毛的手臂。
“假如魚頭怪本質上被汙染的鮫人的話,鮫人之國的高層不會覺得惡心麽?這麽大的事情,應該很難隱瞞住,總有知道真相的鮫人會告知些什麽吧。”
西維婭想不通,這樣一個鮫人吃鮫人的社會,是怎麽維系下來的。
“西維婭,你還記不記得赫達她們收集到的線索,這裡實際上沒有食物。”
“唯一能食用的食物,只有藍月下那些灌木叢,結出的黑色果實。可是那麽一點貧瘠的食物,能養活幾個鮫人?”
“被血月汙染的鮫人演變的魚頭怪,應該是鮫人們唯一能去除汙染後,能夠食用的類。”
森月莎突然回憶起,路上瞥見的製藥廠,和城市廢墟外那些高大的植物。
那些植物製作成藥物,應該能淨化魚頭怪身上汙染。
而種植魚頭怪身上的血肉,提供更多血肉,則是為了維持這座城市脆弱的運轉。
“如果鮫人們把魚頭怪當做同類,那他們又去吃誰呢,將魚頭怪踢出同類這個選擇,符合大部分鮫人的利益。”
“魚頭怪除了由來,哪一點還是再屬於鮫人本身?思想?它們沒理智了,□□?它們的身體早已被血月汙染,不再是正常的鮫人。”
連思想和□□都不再屬於鮫人,它們真的還是鮫人物種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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