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,你記性真差, 腦袋裡估計全是**, 那個被大嘴吃掉的雕像上面, 不就有那個味道嗎?”
“主體已經被你們帶偏了,看到什麽都想吃, 我想繁衍, 想進化……”
見森月莎直勾勾盯著自己手裡的源質之珠,教皇端莊美麗的臉上,露出一抹溫雅的笑容。
“抱歉呢, 偉大的存在,比起您, 黃昏教會更需要它,所以我不能將它給您。”
森月莎聞言,歪了歪頭,粘稠的視線終於從源質之珠上移開,投駐到黃昏教皇身上。
“可是那東西本來就是我的。”
黃昏教皇臉上溫柔的笑容一僵,隨後用談判的語氣詢問:“那您覺得我用星源之核,和您交換怎麽樣?”
她手中憑空出現一團泛著華光的,類似縮小版星雲一樣的氣體團。
腕足上的眼珠齊齊轉動,貪婪盯著那團星源之核。
森月莎卻堅定搖頭:“不怎麽樣。”
隨後她話鋒一轉,眼睛直勾勾注視黃昏教皇,語氣幽冷。
“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,不要企圖逃跑,我能抓住你。”
原本還神色自若的黃昏教皇,臉色一變,猛地收起所謂的“源質之珠”。
她的身形變淡,周圍堆疊出斑斕的色塊和扭曲的線條圖案。
森月莎並沒有阻止她,平靜注視她離開。
一條熱鬧的街道,某條巷子陰影中,扭曲折疊的光暈後,一身妝容華麗的女人,從光暈中雍容走出。
她謹慎打量周圍環境,見沒有任何異常,輕輕松了口氣。
然而就在這時,她腳下的陰影中,突然裂開一條交錯的縫隙。
縫隙擴大,巨嘴將臉上還掛著慶幸之色的黃昏教皇吞噬,消失在巷道的陽光中。
森月莎拿到橙黃星點的源質之球和黃昏教皇讚助提供的星源之核,迫不及待,全部扔到身後黑暗中的大嘴裡。
“轟!”
宛如宇宙大爆炸,星雲爆裂的強大衝擊力量,自森月莎體內震蕩輻射開來。
臃腫龐大的觸須群興奮舞動,卷曲,收縮,腕足上一枚枚眼球轉動翻滾,泛出霓虹的光澤,冰冷又邪意,觸須周圍黑暗中的裂縫大嘴,發出嘻嘻的奸笑,仿佛邪神低語。
森月莎所看見的所有物質,全部簡化坍縮成色彩斑斕極速震顫的線條。
當她伸出一根觸須觸碰,那條線條震顫出的所有信息粒子束,以超越光速的流逝,充斥進她的大腦,清晰又富有邏輯。
過去,現在,未來,從生命最初的起點,到最後的終點,一切的一切,纖毫畢現在她的面前。
她視角不斷拉伸,從最低的一個點,瘋狂上升拉高到成千上萬條線。
隨意順著某條線往下看去,她看到烈日下,乾瘦佝僂的老農民站在田裡,虔誠祈求麥子豐收。
觸須輕輕一點,田裡的麥子瘋狂生長,在瞬間開花、結穗、飽滿,沉甸甸掛在麥杆上。
觸須再一滑動,扒拉開一根較粗的線,線下黑暗的房間裡,穿著生命祭禮教敎服的修女,在禱告室虔誠的祈禱,她祈禱的聲音傳入森月莎耳中。
“偉大的生命女神,請您傾聽您苦難信徒的祈禱……”
森月莎頓時失去興趣,又換了好幾條更粗的線,看到了其他的生命祭禮教會信徒,豐饒教會信徒。
被血月迷失,在黑暗山野中奔跑,扭曲成血肉怪物的赫達女士,瘋狂逃竄的克萊爾,穿著黑色雨衣和人打鬥的馬卡斯先生,在安全局地下辦公室內認真辦公的唐納德先生……
甚至她還看到了,那位本該被她吞噬的黃昏教皇。
許許多多,不同地點的人群裡,似乎都有那位黃昏教皇的臉。
她是工廠上班的辛勤工人,忍受工廠汙染氣體不斷咳嗽,也是為了微薄工資,為人漿洗衣服的老婦,明亮辦公室裡指點江山的老板,陰暗地下跳躍廝殺的平民超凡者,其他教會的外圍教徒……
這些全都是黃昏教皇,她或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猙獰之色,咳出點點猩紅,皮肉撕裂,血肉觸須蠕顫飛出……
但她笑得瘋狂,笑得瘋癲:“哈哈哈!沒錯!沒錯!黃昏的序章即將開始!”
為了獲得更多的信息,森月莎身上蔓延出的無窮觸須,連接上那些無形之線。
數不清的畫面片段、信息粒子,注入她的腦海,再由無數的觸須腦部過濾處理。
既在吸收,也在流失。
“不對,這些都不對!……不是我要找的……”
焦躁不安的情緒彌漫開來,太多太多的信息形成了雜亂無邏輯的信息海。
她只能在信息海裡,不斷翻找心中最想要找的東西。
忽地,森月莎遲鈍的大腦,想起什麽,觸須飛速翻動,尋找最親近、最溫暖的那條線。
順著那條連接主體心髒的線,森月莎隨之看去。
看到的卻不是,她想要見的人。
現在她的視角已經拉得太高,看到了綠色藤蔓地域的全貌,破敗荒蕪的遺失銀月秘境,和銀月秘境連接的冥夜禁地……
她試圖用觸須擴大綠色藤蔓地域,尋找到那個溫暖的人影,卻是看到了一個渺小的模糊黑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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