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朝中出了這般大事,秦王倒是好興致,陪著妻兒遊山玩水,不亦樂乎!”孟林甫起身朝李淳微微行禮道。
李淳坐在李憲身側,端起一方酒盞,“朝中之事非李淳所能左右,一切唯四叔馬首是瞻,再者槿闌這些日子受了傷,陪她出府散心而已。”
孟侍郎一向與三郎有意見,李憲及時製止了孟林甫說話,“今日讓你來,是想與你商討一下對策,三郎方前說的倒是對了,聖人這幾日有軟化之心,將廢太子從大理寺送回了太子府,只怕聖意會扭轉。”
此事早在李淳
意料之中,放下酒盞指腹貼在浮雕上細細的摩擦著,“那我等只能再逼迫一番聖人!”
第37章 步步為營
聖人自太子之後, 病情便又嚴重起來, 偶有幾日不朝,朝臣也都習慣了, 這些日子都是竇貴妃陪伴在聖駕,日夜照料著。
“什麽時辰了?”李載拖著病體, 睜開眼眸有些不適的問道。
竇容與握住李載的手, 揉聲回應道, “辰時了,聖人起來將藥喝了吧, 等聖人身子舒暢些,便去麟德殿處理政事。”
李載揮揮手,“不用了,你讓陳玄禮將奏折送過來,你念與某聽。”
“萬萬不可, 若是被朝臣知曉了,還不知會如何說容與, ”竇容與立馬回絕道, 可心裡卻激動起來, 若是能接觸到政事,定然可以幫上三郎的。
李載輕輕哼了一聲, “那幫老臣等某身子好了, 定然要好好整頓一番。”自居有從龍之宮, 越發的目中無人,只是目前不宜拿這些老臣動手, 怕殃及朝廷,而今太子被廢,愈加不能輕易為之!
竇容與輕笑,輕輕順著他的胸膛,“聖人便不要動氣,等身子好些再與他們計較。”
“你照料我一宿也去休息會吧,某也再睡會,那些奏折晚些再處理便可,”李載拍拍竇容與的手,這段時日她也跟診清瘦了許多,心中不免有些心疼。
出了李載的寢殿,竇容與急切的邁著步子趕往麟德殿,這個時辰三郎會從這裡巡視而過,照料李載的疲倦因著三郎一消而散,腳步也輕快了許多。
李淳從麟德殿前方經過,自是見到了竇容與殷切期盼的目光,若是周身沒有其他人她定然會飛身而來道自己跟前,如同年少一般。
這般匆忙的見了李淳一面,竇容與的唇角揚起一絲笑意,三郎心裡有她便夠了。
自李載病起,竇容與便一直淺眠,隨時準備著照料他,而今也才睡了一刻便醒了,赤足依偎在軟塌上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帷帳,她剛剛又夢見了三郎,三郎騎著青龍驄帶著自己離開了這長安宮城。
“貴妃,您醒了,”侍女上前伺候道,“秦王在外頭等候許久了。”
“秦王來了,如何不早些喚醒我,”竇容與雖然異常急切,卻不敢表露得太明顯的,隱隱克制有些顫抖的身軀,等穿戴好這才盈盈邁步而出。
含象殿內四周因著竇容與的喜愛,厚重沉悶的牆被鑿開,用著石柱撐起,周身是黛色的帷帳,迎著秋風緩緩而動。
“竇貴妃,”李淳見竇容與出來,忙起身行禮道。
“秦王不必多禮,幸好我向來淺眠,還不知讓你等多久,”竇容與滿是歡心的說道,三郎便是有那般大的魔力,多想夢裡的情景出現,三郎帶著她一起逃離這宮殿。
侍從上了些茶點,便退到了殿外,竇容與親自為李淳添了茶,看向三郎眼眸裡盡是愛慕,“三郎如何不讓卿玉喚醒我,這般等著?”
“你日夜在聖人身側照料,定是極累的,你歇息會,我如何忍心打擾你,”李淳淡淡笑道。
竇容與頷首輕笑,“對了,前兩日聖人讓我挑了一些喜歡的物件,我尋思著你定然喜歡賀州都尉的進獻的良駒,而今正在馬廄呢。”
“貴妃好意李淳心領了,”李淳忙回絕道,將竇容與拖入這個漩渦或許是錯的,她這般熱切,只怕會讓人察覺。
竇容與的神色一瞬便暗了下來,三郎怎麽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呢?即使百般欺騙自己終是要面對現實的。
“你我如今不可太過親密,以免授人以柄,當更謹慎些,”李淳輕聲說道,竇容與與四叔一般皆是她為達到目的的棋子,她與楊慜如是何其相似,為達目的不擇手段。
竇容與輕輕點頭,“是我太過急切,聖人身子愈加不好了,他今日要我與他讀朝臣的折子,三郎,我該如何幫你?”
“將參太子的折子挑著念與聖人聽,再者便是朝政,劉明仲和徐德睿德折子便無需,其他保太子的折子一律壓著,若是聖人身子好了見了折子也不會為難你,”不曾想竟是這般順利,聖人越信任竇容與與自己而言便越有利。
竇容與輕輕點頭,“三郎你要擔心劉明仲,聖人這幾日常常念起廢太子幼時的事,且劉明仲常在聖人身邊說你與齊王沆瀣一氣陷害於廢太子。”
“但凡與我相關之事,你便聽之任之,無論如何都不要在聖人面前與我說話,再者聖人身子每況愈下,太醫令是如何說的?”聖人還能活多長時間於她而言至關重要,若是現在駕崩定會讓她措手不及,她還需一些時日。
竇容與苦笑的搖頭,“太醫令也只是說安心調養,聖人這身子經了廢太子這回,只怕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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