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”仲宜未推搡,直接應承了,她剛戰勝而歸又是新婚聖人賞賜是常事,有些事,她與聖人是心照不宣。
“此番回長安可有想過留在這裡,還是想重回邊疆,”李淳問詢道。
邊疆雖是向往之處,可阿娘年事已高,斷不能將她迎在邊關之地,再者留在長安可安聖人心,“臣願留在長安。”
李淳點點頭,她待仲宜是矛盾的,引為知己可又不得不堤防她,這便是上位者的無奈吧!“今日是你新婚,便不在此耽誤著良辰美景了。”
將軍府的紅色燈籠在冬夜映襯著幾分暖意,仲宜與秦秋月立在門廊處恭送了帝後出府,待府門合上便緊緊扣住了對方的手。
紅色的燈籠映照著青石磚上,這條官道是從皇城開出來的,牆外便是臨安街可觀賞長安城的景致又不至於被百姓窺探。李榮示意身後的羽林軍慢些走,讓帝後緩緩走在前頭。
“早些回宮可好?”李淳輕聲問道,方才喝了幾杯不覺得寒涼,可握住宋槿闌的手,發覺她的手依舊是冷的。
宋槿闌搖搖頭,“好不容易出宮一趟,便不著急可好?”靠在三郎懷中身子便覺得暖和多了。
伸手將她緊緊攬住,唇落在她的額間,涼涼的,李淳不覺將她擁得更緊了,“好,可不許太久,等天色好了,我們帶著十五一起出來。”
宋槿闌仰起頭在她臉頰印上淺淺的唇印,“三郎,你的心裡是何時有我的?”
“很久很久了,約莫是上輩子吧,”李淳輕笑道,猶記得她方入府時的種種,心底不由默默歎息一聲,宋槿闌與了她前所未有的溫暖,幸而未反駁楊慜如的主意,幸而終是苦盡甘來。
宋槿闌停住腳步詫異的看向她,真是第一次聽得她這般言語!
“怎麽了?”李淳怔然的看向她。
抿唇輕輕的笑著,宋槿闌搖搖頭,執起她的手滿心歡愉的走著,長安城的冬夜真美!
新歲一過,李淳便將政務暫由祖公代理,兩人一同前往揚州履行方前的承若。
阿楚端著溫水正準備進入臥房,卻聽到裡間令人面紅耳赤的□□聲,差點將水打翻,幸好秋域上前扶住,若不然定會驚動臥房裡的人。
大部分時候皆是她守在殿外,特別是這種時候,只是今日方出去一會,便見到阿楚進去忙將其拉了出來。
秋域不禁歎息,以前還只是晚間,如今已然不分時辰了!
阿楚的臉色紅了個通透,端著水木訥的說道,“我晚些再來。”
“過半個時辰吧,”秋域接了話道,便立在外殿握著腰間的刀柄。
阿楚搖搖頭,似乎想驅散臉頰的熱意,出宮了便是這般無節製嗎?
沉沉的睡了一覺,宋槿闌醒來時天色將近黑了,床榻上一片凌亂,胸前滿是淡粉的印記,看著睡著的沁兒眉眼不禁帶著柔和的笑意。
宋槿闌醒後不久,李淳也轉醒了,不再是從前身邊的人一動便醒來,終是得以安安穩穩。
晚霞落在雲層上五彩斑斕,身後傳來熟悉的氣息,宋槿闌深深吸了一口氣,將心間填滿,靠在她的懷中合上了眼眸。
這座府邸承載了兒時美好的記憶,一家人其樂融融,可現在填滿她的心間的是站在她身後之人。
“明日要回長安了,可想再呆幾日?”李淳溫柔說道,三月的揚州依舊冷得很,將她裹得緊緊的,害怕她一不小心又受寒。
宋槿闌搖搖頭,“出來許久了,想早些回去。”朝政耽誤太久,她心頭難安,三郎雖是她的夫君可緊要的是她還是大唐天子。
“好,那便下回再來。”
唇角揚起一絲笑意,長安揚州無論何處,只要與三郎十五一起便心滿意足,宋槿闌握住她的手,“三郎,我沒有分外想念這裡,幼時的美好都存在腦海,我不會忘記,你不用為我奔波,只要有你和十五陪著,我便不會懼怕長安城。”
“這一生,便隻得你!”
翌日清晨一行人啟程回長安,待帝後上了馬車,仲宜便示意啟程。
她在這座府邸出生,父母去世與兄長投奔伯父,她握住阿兄的手帶著忐忑不寧的心入了長安城,而今再從這裡出發,她已毫無懼意!
“我方才見到了兒時鄰家的兄長,”宋槿闌放下簾子憶起往事不由笑著說道,“還記得阿爹還打趣說是要將我嫁給那兄長。”
“是麽?”李淳挑起看著外頭的人群,眉眼微蹙,隨後又放下簾子,“不如我!”
宋槿闌緩了一會才察覺她三郎是犯了醋意,掩著笑意附耳安撫道,“這世間何人可及我的沁兒。”
耳垂被柔軟掃過,李淳心忽的一緊,攬過宋槿闌的身子傾身吻向她的唇瓣,手掌挑起她的裙帶往外一扯。
“三郎,這可是在馬車上!”宋槿闌握住三郎的手,不許她亂動,隨後柔聲安撫道。
李淳搖頭眼眸閃過一絲狡黠,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,附耳低聲說道,“不管!
第83章 定州
嘉和八年七月, 定州鬧了水患, 到了八月待水患治好,又生了□□, 朝廷遣了仲宜前來平亂,到了月底終是平息。
這幾日定州街上的將士又增多了, 處處設置了關卡盤查行人, 連仲宜都親自上了城樓巡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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