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過幾個月小寶斷了奶,你跟我去上班,先適應一段時間,如果想工作的話再去找。”大哥說。
池雲繼續聽著大家聊天,很快就不緊張了。
因為他們給池雲的感覺好像大家已經認識很久了,久到不論聊哪個話題都能讓池雲融入進來,而不是為了認識她大家才匆匆聚到一起的。
時間過的很快,到最後謝天堯才說出來這頓飯的目的。
“你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,互相負責這樣的話應該就不用我們囑咐了。”謝天堯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兩個人,“前路很難,兩個女孩子更難,在一切都還沒陷太深之前,我隻問一個問題,你倆決定在一起後,回過頭嗎?有給自己留過後路嗎?”
池雲頓了一下,她不知道謝天堯所謂的後路是什麽。她不確定地問出口:“什麽後路?”
謝天堯幾乎算得上惡意的循循善誘了:“不要對身邊人說出自己性向,如果最壞的情況,過一段時間你們分手了,你還可以再繼續過大眾的生活,沒人會指摘你、議論你。”
一頓飯本來吃的其樂融融,池雲卻仿佛被這句話當胸給了一拳,只剩酸、澀在心裡。
一分鍾,時間不短不長。
在大嫂要出來打圓場之前,池雲才轉頭看向謝春雨,溫柔道:“如果你給自己留後路,我會支持,你之前已經受過一次傷了,我也不希望你再受傷,畢竟未來是個太飄渺的詞語了,你我都無法看到。但現在我已經坐在這裡了,那這句‘留後路’的提醒只能是對我說的了。”
池雲看向謝天堯,還是帶著之前的笑意:“謝謝提醒,但已經晚了。”
什麽叫已經晚了?
謝春雨死死盯著池雲,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。
謝天堯也頓了幾秒鍾,跟她道歉:“抱歉,一個是我的親妹妹,一個雖然是才見了兩面的小姑娘,我隻想用最惡劣的結果來提醒你們未來的路沒這麽好走,千萬不要因為尋求一時的刺激而給彼此留下怨懟。”
“我不覺得這是為了一時的刺激。”池雲還是笑著,承認了,“至少現在看來,是我離不開小雨。”
池雲問過自己,是什麽時候心動的。
是第一次見面嗎?是雨天將她帶回家的那一刻?還是在她生日最後一秒鍾祝她“生日快樂”的時候?
她無從考察,種子悄悄埋在心裡,後來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喜歡謝春雨啊。
可她懦弱又退縮,隻敢在私下無人的角落才敢露出自己那點可憐的喜歡。直到謝老板問她:能感受到我喜歡你嗎?
她第一時間想的竟是,原來自己的喜歡是那麽自私,對方甚至都感受不到回應。
謝老板的喜歡如同向日葵,熱烈自信,而她的喜歡更像是磚縫中險險生長的野花,卑微渺小。
可是最初被她當做客戶攻略的謝老板,自己已經無法割舍,野花再渺小,根莖也扎的很深。那天晚上,她抽絲剝繭地回顧了自己過往近三十年,學歷、家庭、事業……當樁樁件件被量化擺在面前的時候,才發現她沒有可以和謝春雨等價交換的籌碼。
沒有交換和利益的愛情能長遠嗎?
池雲一夜未睡,最後盯著天花板想:她偏要試試。
謝天堯他們已經走了,包間裡只剩謝春雨和池雲。
過了幾秒鍾,池雲才回想,自己剛才是否有周到地將人送出包間,但能想到的只有謝天堯的話。
謝天堯笑著做了個攤手的姿勢:“我不支持也不反對,畢竟你們也不會因為我的看法而對自己的人生做出什麽改變,享受你們自己的時間吧,希望你們的選擇沒有錯。”
池雲知道這可能是對於她們最大限度的自由了——不支持也不反對。
池雲手心不知不覺已經潮熱,她才小幅度搓了下手指,謝春雨便一把握住了,直到現在。
池雲晃了晃手,叫她:“小雨,你吃飽了嗎?”
謝春雨卻問她:“你說已經晚了是什麽意思?”
池雲眨眨眼睛,思考了幾秒,“我對韓瀟說我有女朋友了,她說要幫我把關。”
謝春雨看著她。
謝春雨知道韓瀟對於她來說是客戶,是工作,所以她更知道池雲這樣說意味著什麽。
“你吃飽了嗎?”池雲又問她,“讓服務員來把菜熱一熱,可以嗎?”
池雲第一次以謝春雨女朋友的身份出現,雖說後面不至於太緊張但還是緊繃的,以至於她現在胃裡還空了大半。
“誒,咱們打包走吧。”池雲又提議道,“去胖姐那兒補點。”
現在過了晚高峰,胖姐店裡的人少了很多,她倆拎著大盒小盒讓胖姐幫忙熱了一下,一人又點了一小碗繪面。
她倆都是常客,胖姐還打趣道:“你倆認識呀?”
池雲開玩笑:“就在您這兒認識的。”
謝春雨吃到一半,突然窺到了一絲回憶,她問池雲:“你是不是有天下午來這兒吃飯?”
她記不清池雲坐在哪張桌子了,大概圈著范圍給她看。
“咱倆都是常客,居然也只見了那一次面。”池雲笑著看她一眼,“我當時就想,千萬不要有同行在,不然我新鮮出爐的客戶就被挖走了。”
謝春雨笑了:“你怎麽不跟我打招呼。”
“你都不一定能認出我。”池雲忍不住吐槽,“後來我見你,你還都要先迷茫一秒鍾,才能認出來我是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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