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大家都簽了字,池父突然開始嚎啕大哭,跪著爬進了老爺子的房間,叫道:“爹,你醒一醒啊,你看這個家沒一個人管我!”
池雲悲哀地想,這大概就是不懂法的人吧。明明一份毫無法律意義的字據,卻能真的震懾到一群人。
而至於她基本的公序良俗、孝悌忠信都有,但不多,才不會在他們這種重男輕女的家庭中毫無還手之地。
池雲回家把字據給她媽媽,讓收好。
池雲媽媽識字不多,看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是什麽意思,不相信地問池雲:“這一張紙就能管住你爸嗎?”
“是要讓他害怕。他是覺得有哥哥有姐姐,再不濟等老爺子死了也能分一部分積蓄。”池雲說,“這張紙只是告訴他,如果還整天坐在牌桌上,以後沒有任何人會管他。”
“那你堂哥他們願意嗎?”池母擔心地問。
“我跟他們說清楚了,他們知道是為了自己好。”池雲說,“我還托二哥給他找了份保安的工作,去看廠子,有手有腳的幹什麽不能養活自己。”
“好。”池母終於放心了,問池雲,“我今天也不出攤了,你中午想吃什麽,我給你做。”
池雲心下一動:“你做點拿手菜吧,我帶朋友來家裡吃。”
“對對。”池母連忙道,“你朋友來了還沒招待人家,我等下去買菜,你去叫人過來吧。”
池雲想到兩人凌晨分別前,謝春雨問她:“天亮了能給我一個答覆嗎?”
池雲還想逃避:“我早上有事。”
“等你處理完事情呢?”謝春雨追問。
池雲想,應該給她一個答案的。
曉君今天在店裡,看謝春雨沒出門,還特地用前台電話打過去關照她,才撥通,就看到池雲來了。
“你來正好,我正問謝老板今天想去哪兒逛。”曉君看到她穿了自己手繪的長裙,又誇道,“我就說這裙子你穿肯定漂亮!”
“我媽在家準備了午飯,你等下沒事兒的話一起過去。”池雲說,“我上去叫謝老板。”
“保證沒事兒。”曉君應道,“我好久沒吃阿姨做的菜了。”
池雲上去後,謝春雨已經打開房門等她了。
“我媽媽想邀請你去家裡吃。”池雲對她說。
“我收拾一下。”謝春雨今天難得的素顏。
池雲在外面刷了會兒手機,又站去洗手間門口看她化妝,謝春雨從鏡子裡看著她。
池雲看了眼時間,道:“反正還早,要不你幫我修個眉?”
池雲回來沒帶修眉刀,已經有小碎茬長出來了。
謝春雨讓她站到自己面前來,一隻手托著她的下巴,仔細打量著她的眉形。
“我上次自己修的,這裡修禿了點,剛長出來。”池雲指著左邊眉毛給她看。
“看到了,你閉上眼。”謝春雨說。
閉上眼之後,感官就被無限放大,池雲能清楚地感受到謝春雨的手指如何拂過她的眉毛,將修掉的眉毛掃走。
她不自覺地喉嚨動了一下。
謝春雨修眉的動作時斷時續,將這幾分鍾拉得無限長。
直到她說好了,池雲才睜開眼。謝春雨還在低頭看著她,看她的睜眼後的眉形是不是還需要改動。
池雲微微仰著頭,目光流連在她的唇部。
謝春雨的唇形很好看,認真的時候會下意識微張,唇珠就更明顯了。
謝春雨側身讓出鏡子讓她看,“我沒給別人修過眉,隻修了一邊,你看一眼合適不合適。”
鏡子裡的女人,眸中帶水,左眼的眉形被勾勒清晰。
池雲盯著鏡子裡的自己,沒說話。
“怎麽了……”謝春雨也向鏡子裡去看。
她後面的話沒說完,池雲伸手握住了她正在擺弄眉刀的手,往下拉了一下,謝春雨不明所以轉頭,池雲已經湊上來了。
說不清誰更主動一點,在池雲踮腳的瞬間,謝春雨已經自然地低下了頭,兩人嘴唇貼了一下,又很快分開。
“我們試一試。”池雲說。
作者有話說:
1
第24章
謝春雨盯了她兩三秒,像是在消化這句話是否還有其他含義。
池雲被看得害羞,整張臉紅到了耳根,她轉身要走,卻被一拉,整個背脊貼上了謝春雨。
她感受到了來自和自己同樣生理結構的擁抱,還沒來得及反應,謝春雨就半強勢地抬起了她的下巴,讓她側頭,大拇指從唇縫間一劃而過,帶著剛剛的洗手液清香,讓池雲不自覺地追隨。
謝春雨複又低下了頭。
謝老闆的吻和她這個人一樣,熱情、肆無忌憚。她仔細描繪著池雲的唇形,將兩人的氣息融合成一體,她如同好教的老師,啞聲提醒道:張嘴。
池雲迷蒙地、順從地張口,本就佔據主導的謝春雨更是瘋狂地侵佔了她的口腔,掠奪著她生澀的呼吸。她的舌重壓著她的,待她感覺下一秒就要窒息的時候,溫柔而又奢侈地給予她一絲新鮮的空氣,反反復複,直到不知是誰的喉嚨深處發出一聲輕吟。
等外間電話鈴響起的時候,池雲已經將整個身體支撐都放在了身後的懷抱裡。謝春雨戀戀不舍地輕啄著她的臉龐,幫她平複。
幾個呼吸之後,池雲睜開了眼睛,她開口,聲音輕啞:“是不是曉君催我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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