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雲中午因為趕時間沒休息,她輕微近視,休息不好便覺得眼壓高,眼球酸脹。
池雲閉眼按了按,稍微緩解了一些。
謝春雨也沒說話,房間裡除了雨聲,便是洗衣機的聲音,剛才池雲和她換下來的外衣都被丟了進去。
她很享受這靜謐但有生機的瞬間,想就這樣坐到某個不能被衡量的時間節點。
謝春雨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一下,有消息進入,她低頭看了一眼,同時也看到了時間。
“該吃晚飯了。”謝春雨說道,“想吃什麽?”
池雲頓了半秒,回道:“我點外賣吧,你想吃什麽?”
謝春雨走去客廳,順手按開了電視,剛好到當地的天氣預報:“雨到半夜都不能停,咱倆叫外賣得做好餓肚子的準備。”
謝春雨丟下遙控,又劈裡啪啦地走到冰箱前。
她喜歡研究吃的,雖然說茶店開張後,她在家的時間大大減少,但冰箱裡的食材向來是塞得滿滿當當。
她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儲備糧,招手喚池雲過來:“來點菜。”
池雲也聽到了播報的“寧市未來4小時有暴雨,預計有50毫米以上的降水量,伴有雷電大風”,她現在擔心的不是吃飯問題,而是深夜雨停之後。
但她看了眼熱情的謝春雨,沒把擔心說出口。
池雲走去冰箱前,被眼前的食材盛況閃了眼。她在家偶爾也做飯,冰箱大多時間是擺設,單層門的冰箱,冷藏區、冷凍區向來空出來三分之二。
雙開門的冰箱裡各類食材被分門別類地歸納整齊,蔬菜、肉類、水果應有盡有,而她也如同看冰箱廣告一樣,在冷鮮層看到了活著的蝦。
“可選項太多了。”池雲說出了自己的弱勢,“我有選擇困難症。”
謝春雨笑道:“那你負責告訴我有沒有不愛吃或者過敏的,我確定菜單。”
池雲:“沒有,我絕對好養活。”
謝春雨昨天剛帶回來的土雞,被她順手拎了出來:“煲個湯喝?”
池雲沒疑問:“我打個下手,需要做什麽?”
“不用打下手。”謝春雨將砍骨刀從廚具架拿下來,下巴朝客廳一點,“你想看電視就去看電視,也可以自助參觀一下。”
就這樣,池雲被請出了廚房。
池雲自認為沒相熟到可以自助參觀的程度,便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。
電視還是當地頻道,已經結束了天氣播報,開始播黃金檔的連續劇,池雲沒換台。
廚房裡,謝春雨已經忙碌起來,她用砍骨刀順著雞比劃了一下,手起刀落,便將整雞一分為二。
聽到動靜的池雲回頭望過去。
池雲上次便知道了謝春雨廚藝高超,但那天的她還不知道,在不久的將來,能來她的的家裡等著喝雞湯。
謝春雨半長頭髮被她盡數用抓夾束起,有幾縷滑到了耳前,露出了瑩白的耳垂。
近幾年精靈耳盛行,有許多人為此去做手術,手術過程的痛苦池雲不得而知,但每次看到類似的耳型,池雲都會暗自思索其他類型的耳朵哪裡不好看了。
可今天注意到謝春雨的精靈耳,倏地便福至心靈,謝春雨本來便是巴掌臉,下巴尖細,臉頰線條柔和,精靈耳進一步修飾了她的臉型,更顯得精致。
應該是天生的吧。
池雲漫無目的地想。
池雲沒有意識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。
等池雲模糊聽到有碗筷輕磕桌面的聲音時,還以為是如同她每日要醒來的早晨,因為隔音不好,聽到了樓上女主人穿著高跟鞋走路的聲音。
她每個工作日醒來時都要自我鬥爭良久,先是按掉兩個間隔十分鍾的鬧鍾,再閉著眼呼喚大米來晨起摸摸,最後才能伸個懶腰,假裝睡眠質量很好,睜開眼迎接新的工作。
池雲下意識地叫道:“大米。”
叫出聲的瞬間,人也隨之清醒。
她在謝春雨家。
確切說,在謝春雨家的沙發上。
睡著了!
池雲猛地睜開了眼睛,謝春雨恰好聽到她說話,踩著拖鞋走過來,叫她名字:“醒了?還是在說夢話?”
“謝老板。”池雲開口道,“你家的沙發真的很助眠,我都不記得什麽時候睡著了。”
謝春雨坐在她對面的茶幾上,笑得開心:“你是第一個這樣誇獎我家沙發的,宋格爾過來只會吐槽我土老板的審美。”
池雲摸了一把沙發的質感,開玩笑道:“她是吐槽你吐金幣的能力吧。”
謝春雨點頭:“的確花了很多錢。”
窗外雨還在下,有風呼嘯而過,裹挾著雨滴砸在玻璃上,留下蜿蜒的痕跡。
池雲靜聽了兩秒鍾,真心實意地道謝:“我好久沒睡得這麽舒服了。”
往日她都是獨自一人在黑夜裡睡去,做一連串無厘頭的夢,中醫說這是氣虛的症狀。
池雲隻當自己是赤腳醫生,確診自己缺少煙火氣。
今日天時地利人和,耳邊有天然的白噪聲助眠,屋內有飯菜香味安神,才讓她在第一次接觸的陌生環境睡得不辨東西。
謝春雨邀請她:“希望你吃得也滿意。”
餐桌上除了池雲已知的雞湯,還有白灼蝦和炒菜,謝春雨貼心地調了兩種醬料放在蝦面前。
謝春雨:“不知道你晚飯習慣,還沒盛米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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