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安賴在這裡,不想走。她是真的,不想走。
不知什麽原因。
最近壞事情總是紛至遝來,顧千筠總算讓時安的情緒平複下來。
蘇然的電話便打進來:“千筠,湄溪媽媽心臟有些難受,想找你幫個忙。”
顧千筠:“你說。”
蘇然:“之前聽你說過,中山醫院的心外科主任,陳致川醫生,是你的朋友,能麻煩你幫忙聯系一下他嗎?”
顧千筠:“沒問題,應該的,叔叔阿姨那邊,你多費心了,我過幾天去看他們。”
蘇然:“好,再見。”
顧千筠:“再見。”
剛掛電話,顧千筠便在通訊錄裡翻,沒怎麽費勁,陳致川的名字就出現了,說來,他們也是很久沒聯系了。
想了想,顧千筠撥通了電話。
響了沒幾聲,陳致川便接了,聲音先是懷疑,後是驚喜:“千筠?”
顧千筠:“致川,新年快樂。”
陳致川輕笑:“新年快樂,但我覺得你給我打電話,應該不是只為了給我拜年吧,說吧,什麽事?”
顧千筠也沒拐彎抹角:“朋友媽媽有多年的心臟病,最近受了些刺激…”
話還沒說完,陳致川打斷她:“電話說著不方便,你時間可以嗎,要不要出來聊聊?”
20 第20章 受氣包小貓。
顧千筠:“電話裡說吧,這兩天感冒了,出門可能不太方便。”
陳致川笑了兩聲:“千筠,適當出去走走是有利於身體恢復的,你要是不出來,我會認為你是不給我面子。”
望著窗外,顧千筠仔細想了想,說:“好吧,那晚上七點,在金寧那條街上的‘茶不醉’見,可以嗎?”
陳致川爽快道:“好,不見不散。”
顧千筠:“嗯。”
說完,顧千筠便回頭。
說不出緣由,眼底有些澀,大概是因為,她看見時安站在茶幾旁邊,眼巴巴地看她,像沒人要的可憐小孩。
周遭寂靜。
兩人四目相對,很久。
然後,時安先打破僵局,朝顧千筠走過去:“顧姨晚上要出門嗎?”
“嗯。”顧千筠如實答,扯了扯時安的衣袖,繼續說:“這樣吧,安安,你陪我一起去,好嗎?”
時安目光閃了閃,搖頭:“我不想去。”
“為什麽不願意去呢?”顧千筠溫柔而寵溺,滿臉笑意:“商量一下。”
還是搖頭,時安想都沒想:“不要。”
“哦。”送開手,顧千筠假裝歎氣:“既然你不願意去,那我隻好自己去了,只是晚上天那麽黑,我還生著病,也不知道……”
苦肉計果然有效。
時安微微癟嘴道:“顧姨,你是要去見人嗎,是去見叔叔還是阿姨,見阿姨的話,我就不去,如果見叔叔,我就去。”
“什麽跟什麽啊。”眼裡染上笑,顧千筠用指節分明的手去摸時安的後腦杓:“那你能告訴我,為什麽見叔叔你就要去呢?”
耳垂紅成一片。
時安眼神飄忽,愣怔了下,才說:“沒什麽,就,就是不安全。”
是見女人更不安全一些吧。
顧千筠稍微眯了眯眸,清澈的雙眸綻放著溫柔:“安安說得有道理。”
不知再說什麽。
時安只能尷尬地笑,暗暗抬眼瞧,心念電轉間,她發現,顧姨怎麽跟平時不一樣了?
明明不在春天。
時安發呆正入迷,顧千筠略沙啞的聲音便響起:“我困了,安安。”
“啊?”時安整個人懵懵的,不自覺注視著顧千筠眼睛深處:“顧姨,不能睡覺,現在睡了,晚上該睡不著了。”
顧千筠纖眉一挑:“我偏要睡。”
“不行。”時安單手摟住顧千筠的腰,把她往書房帶:“跟我來。”
想不到人不大,倒是很有力氣。
顧千筠詫異地問:“幹嘛呀,安安?”
時安沒說話,等進了書房之後,她指著書架最上面那層,眼睛發亮:“顧姨,我看到那裡有影碟,我們看電影吧。”
顧千筠微抬頭,一動也不動,眼裡泛起波瀾,周身被悲傷籠罩,剛才的笑容瞬間裂碎了。
怎麽了?
時安試探著開口:“顧姨?”
這才從苦澀中抽離,顧千筠將手搭在時安肩上,重新露出明亮的笑容:“改天再看,行嗎?”
時安當然不敢說‘不行’,她說:“顧姨,我突然也不想看了,那,那你陪我學習吧!”
顧千筠打趣道:“安安,還過年呢,可以趁著這幾天,放松放松的。”
“不。”說著,時安已經坐到書桌前:“對我來說,學習也是一種放松,顧姨不懂了吧。”
頭一次聽到這種言論。
顧千筠挨著時安坐,手肘撐在桌面,屈指抵住太陽穴,側頭盯著時安看:“我是不懂。”
時安低頭看課本,沒搭話。
顧千筠安安靜靜地待在她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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