滿身酒氣,讓顧千筠不舒服,知道推不開,她索性一動不動,言語冷漠:“鬧夠了嗎,鬧夠了就離開。”
像被驚醒一般,沈湄溪猛地松開了顧千筠,抹了一把眼淚後,顫顫巍巍地開口:“千筠,這麽晚了,你讓我去哪啊。”
顧千筠手指門,看也不看她一眼:“去哪都行,別在我這裡耍酒瘋。”
“千筠,我再也不喝酒了。”沈湄溪的淚在往外湧,她狼狽地脫掉外套,又去解襯衫紐扣,討好般地說:“我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味道,我現在就把衣服扔了,以後我都聽你的,什麽都聽你的。”
顧千筠緊皺眉,抓住沈湄溪的胳膊,壓低的嗓音裡有怒意:“你夠了,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麽!”
見不得顧千筠這樣冷漠,沈湄溪的情緒徹底失控,她掙脫開,依然在解襯衫紐扣,喉間的淚水幾乎要把她哽死:“我想讓你愛我啊,你愛我好不好?”
顧千筠已經沒有情緒,她等沈湄溪稍平靜下來以後,走近她,給她理了理半敞著的襯衫,然後,從下往上,一顆一顆,替她把紐扣系上。
她說:“湄溪,很謝謝你從前為我做的事。”她又說:“可是,我接受不了背叛。”
誰都沒看見,在她們身後,時安不知何時站在那裡:“顧姨,你們在幹什麽?”
*
作者有話要說:
第15章 痣。
顧千筠渾身一僵,急走兩步到時安面前,微微探身問道:“吵到你了,是不是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時安垂下腦袋,迷迷糊糊地說:“顧姨,你們別吵架了。”
“真是個小大人。”顧千筠將時安摟進懷裡,轉頭看向沈湄溪時,不慍也不怒:“你走吧,不早了,我還要休息。”
沈湄溪茫然片刻,濕透的眼角滴出眼淚,她直接頹然地癱坐在地,似哭似笑:“我不走,千筠,我不走。”
顧千筠張了張嘴,又頓住,她彎腰對時安說:“安安,你先去睡,我和沈阿姨還有事要說。”
時安邊揉眼睛邊點頭:“嗯。”
聽見關門聲後,顧千筠看了沈湄溪很久,去倒了杯水,走過去遞給她:“給,喝點水。”
沈湄溪緩緩抬頭,楚楚可憐的眼裡充斥著淚水,她痛苦地轉過臉,又一大顆淚珠掉落下來。
就這樣僵持著。
許久,顧千筠才淡淡地開口:“湄溪,你到底想怎麽樣,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。”
沈湄溪心知這是她唯一的機會,她的呼吸變得絮亂,去拉顧千筠的手:“我不能失去你,千筠,我真的不能。”
曾經,顧千筠愛她的堅持,現在,這種品質卻像急風驟雨一般,讓她想遠離。
她意很決:“你想待在這裡,那便待著,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你再走,我要去睡了,晚安。”
沈湄溪咬緊牙關說:“好,晚安。”
冰涼的地板,足夠撕裂沈湄溪的意志,她不甘心,也不打算走,望著緊閉的房門,她盼望著,顧千筠能再一次溫柔地走向她。
城市沉睡了很久,沈湄溪在黑夜裡不知待了多久,那扇門終於被推開。
沈湄溪的心一下子揪緊,她滿眼期待地喊了一聲:“千筠。”
沒有回應,腳步聲似乎略停頓,過了幾秒後,沈湄溪看清了來人,是時安。
沈湄溪有些無措:“你怎麽不睡覺?”
其實時安是被沈湄溪的啜泣聲吵醒的,她糾結很久,才決定出來看看。
時安聽不得哭聲,只是單純覺得沈湄溪這模樣很心酸,便問:“你冷不冷?”
搖頭又點頭,沈湄溪疲憊不堪地答:“心裡冷。”
時安沒聽懂,她索性學著沈湄溪,在她面前席地而坐:“別哭了,顧姨一定不喜歡哭哭啼啼的人。”
似乎是想證明什麽,沈湄溪抹乾眼淚,說道:“誰哭了,我沒哭。”
時安起身,在黑漆漆的客廳摸索半天,又坐回去:“喏,給你紙巾。”
“我不要。”沈湄溪嘴上這麽說,可還是把紙巾接過來:“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你。”
在黑暗的環境下,會讓時安格外放松,她翻了個白眼,毫不客氣地說:“我也不喜歡你。”
沈湄溪不屑地‘哼’一聲,可她必須得承認,她的心情好了不少:“小屁孩一個。”
時安沒理會,她自顧自地說:“難過的話就趁黑哭痛快了,天一亮,就不要哭了。”
沈湄溪明顯愣住,詢問道:“為什麽?”
“我不想顧姨看見,她會心情不好的。”時安想了想,又說:“顧姨每天都要工作,已經很累了。”
淒涼的夜裡,幸而有這個討人厭的小孩,沈湄溪突然動容道:“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,你不許和千筠說。”
時安眼珠子轉了轉:“我不想聽你的秘密。”
“我偏要說。”此刻,沈湄溪就是很想傾訴出她的心事,她小聲道:“從前我一直在裝病,現在我真的病了。”
她生病了。
時安瞬間流露出同情的眼神:“那你去治了嗎,治好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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