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奶奶和母后對她的疼愛倒是一如既往,可石暄每次打她板子不是在思學房就是在校場,等她們知道的時候就算立即趕過來,也已經被打完了,根本於事無補。
從建平元年三月第一次被打之後,石暄無論在她眼裡還是心理都再也不是母皇,而是一個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,她三十多年就沒被人打過,要當作什麽都沒發生根本不可能。
她從未恨過任何人,包括偏心的爺爺和毅然決然分手的初戀,哪怕現在遇上這麽奇葩的母親,她依然不恨。
不是她多偉大,多寬容!恨的反面是愛,無論是恨還是愛,都是一件耗費精力的事,而這樣對她對原主的母親根本不值得她去恨,報復的最高境界不是恨,而是徹底的淡忘和忽視。
被罰跪,最多也就半個時辰,被打板子,最多也就十五大板,而且一年也就一兩次,完全在她底線范圍內,所以她忍著,如果突破了心裡底線,那她也不是軟柿子,能順手討回來的,她也不介意。
為了裝的像,石忞特意三令五申讓長祿宮裡的人不得告訴她和學習、皇奶奶、母后無關的任何事,本人也對宮裡發生的事漠不關心,該上課上課,該吃飯吃飯。
雖然昨天晚上宮裡發生了那麽大的事,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知道,該幹什麽幹什麽。
中午和邢博恩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,她特意讓廚房加了幾個菜,現在都是十九、二十來歲的青年了,下午要練武,補充營養很重要。
“殿下,你就不能多加點肉嗎?”看著面前一半都是素菜的午膳,心直口快的陽□□忍不住抱怨道。
“那你就不能少吃點肉嗎?”愛吃素的呈曼,最見不得陽□□這種頓頓離不開肉的,能懟回去絕不會放過。
“不就是肉嘛,少吃點又不會死”比較衝動易怒的文之遠也看不下去了。
石忞就安靜的一邊吃飯一邊看他們樂此不疲鬥嘴,看到她動筷後,不管說話的還是沒說話的也跟著開始吃起來。
馬圖錦把嘴裡的飯咽下去之後才馬後炮似的說了句“這麽多吃的都堵不住你們的嘴”。
“殿下都沒說什麽,就你們話多”正好也吃完一口菜的邢博恩也總結似的說了一句。
結果他們剛吃了一會,宮侍就又端上兩盤純肉葷菜,被打臉的陽□□埋頭苦吃,其余的人也就笑笑不說話,最後還是石忞說了一句“知道你們愛吃肉,特意吩咐的,和往常一樣,剩什麽菜什麽菜就消失一個月,多吃點啊”。
“我也愛吃肉,把它們全吃光”一直埋頭苦吃,反應慢半拍的趙煥瑛這才反應過來。
六個侍讀,全都比她大,馬圖錦更是在一個月前已經舉行過冠禮,也是他們七個人中年紀最大的,父親是禮部左侍書,娘是全職主婦,家中長女,還有個弟弟。
第二大的是呈曼,今年六月生辰舉行冠禮後就二十歲,成年了,母親是左都禦使,娘經營一家米店,家中獨女,不諳世事,比較貪玩。
排第三的是趙煥瑛,今年十一月成年,反應慢半拍,還冒著傻氣,她皇奶奶侄子的繼子,她的表哥,父親是工部尚書,爹是家庭主夫,剛出生就從旁支過繼過來的。
第四是文之遠,今年十九歲,像個□□桶一樣一點就著,是她大姨母的長子,也是她表哥,還有個比她小兩歲的表妹,母親是翰林學士,爹經營一家酒樓。
五是陽□□,一個外表可愛,心直口快又話多的姑娘,要到今年七月份才滿十九歲,母親是戶部尚書,爹是家庭主夫,家中獨女。
性子比較沉穩,且心性最好的邢博恩反而是他們六個裡面最小的,僅比她大八個月,母親是兵部尚書,娘是太醫院禦醫,家裡還有一個妹妹,雖是表妹,但和親妹無疑。
如果注意觀察的話,就會發現雙親的稱呼和在家裡的地位有直接關系,母親、父親明顯是一家之主,而娘和爹的地位要次一點。
這裡沒有老爺、少爺和小姐的稱呼,只有家主、主母、主夫和少主,孩子多一點的就在少主前面加上大、二或三。
最近這兩天整個思學房又仿佛回到了石栭沒來上課之前,除了她就是她的侍讀和教他們的老師。
石栭越長大就和她疏遠,以前有多粘她,現在就有多欠湊,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學的,每次和她說話都是冷嘲熱諷,而且性格也越來越怪異。
因為明天是休息日,所以今天一下課邢博恩他們六個就出宮回家了,石忞則去皇奶奶哪裡坐了一下,陪老人家說說話,聊聊天。
石焺還在的時候,趙環很喜歡畫畫和彈琴,自從她走後,琴就成了擺設,再也沒響過,畫筆也徹底封存起來,石忞就讓邢博恩買了隻兔子討她歡心。
從那之後皇奶奶就喜歡上了養兔子,再弄弄花草,總算從傷痛中走了出來,現在皇奶奶的宮裡就像個小型花園似的,時不時還有隻兔子躥出來。
她每次來,皇奶奶都會拉著她說很多話,還要留她吃過飯後才讓她走,今天也一樣,一直用過晚膳後才回去。
剛回到長祿宮就接到了口諭,讓她明天一早著朝服參加朝會,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的石忞心思百轉,不去不可能,去不知是好是壞。
原本打算的懶覺是睡不成了,還得臨場發揮隨機應變,以免落下把柄,明明是親媽,是母女關系,怎麽就成現在這個樣子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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