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佑附和,“是啊。”
蘇音把手覆在帽簷上,遲遲未動,“那我事先聲明哈,摘了你們可別大驚小怪啊。”
許清詞用牙把北冰洋瓶蓋咬開,然後說:“磨磨唧唧的,快點吧。”
蘇音摘了帽子。
這時,許清詞“媽呀”一聲,嘴裡的瓶蓋被吐出去好遠,她誇張地說:“哎呦,這眼圈黑的,都快趕上國寶了。”
蘇音“嘁”一聲。
江佑盯了蘇音一陣,眼中閃過睿智的光芒,“蘇音,你該不會是為了那誰吧?”
蘇音知道江佑所指是誰,無奈地笑了笑,她沒否認,“是唄。”
江佑略微震驚,感慨道:“真行啊,都兩年多了,你還沒放下她啊?”
蘇音抓了一把毛豆,心不在焉地扒,自我吐槽,“是啊,都兩年多了,還是放不下,夠傻吧。”
許清詞聽得一頭霧水,問:“不是吧音音,你也太不講究了,有喜歡的人竟然也不告訴我?”
她扭頭又對江佑說:“還有你,你是怎麽知道的,你不是喜歡音音嗎,當年還跟她當眾表白,那個轟轟烈烈,我到現在都沒忘。”
江佑踢了下許清詞,“想起那事我就尷尬,八百年前的事你還提,那時候還小,哪懂什麽是喜歡啊,現在我可不喜歡蘇音了啊。”
許清詞拖長音:“哦——”
她手握汽水瓶,呢喃道:“也是,我小時候喜歡過的人,現在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了,如今這年頭,誰能愛一個人好幾年啊。”
江佑笑了,衝著蘇音努努嘴,“她能,她能。”
許清詞一臉八卦地看著蘇音,“音音,你到底喜歡誰啊?”
“我們高中的嗎?”
蘇音把扒好的毛豆塞到許清詞嘴裡,說:“是,是,是。”
許清詞:“幹嘛這麽凶?”
以前蘇音小,對於喜歡同性這件事,她常常難以啟齒,但隨著年齡增長,心理逐漸成熟,關於性取向她坦坦蕩蕩。既然許清詞問了,那她就說了。
“因為我喜歡的人是你姐,一看見你們有幾分相像的臉我就想起她,一想起她我就糟心。”
許清詞張大嘴,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,許久後,當服務員把串端上來後,她回過神並說:“喜歡同性是好事啊,但是音音,你怎麽會喜歡我姐啊,你圖啥啊,我姐歲數那麽大,還成天擺張臭臉,好像別人欠她幾百萬一樣…”
江佑聽不下去了,“行了行了,清詞,哪有人這麽說自己姐姐的,你別添油加醋了。”
但她也蠻好奇,便問:“蘇音,你為什麽會這麽專情,這麽喜歡許老師啊?”
蘇音:“感覺。”
她望向遠處,看著一中的幾棟大樓,眼神柔軟,“感覺至上。”
但過會兒,她又說:“說不定等哪天感覺消失了,我也就不喜歡她了。”
“這樣也挺好。”
…
她們三個擼串喝酒,聊了很多,關於從前關於未來,天很熱,太陽很曬。當蘇音說完她和許傾塵的事情後——
江佑抓住重點,問許清詞:“許老師看著也不封建啊,為什麽會恐同?”
許清詞眉頭緊鎖,認真道:“我爸我媽都封建,我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姐身上,這下完了,我豈不是這輩子都不能出櫃了?”
江佑無語道:“我們在說蘇音的事呢,你怎麽還先擔心起自己了。”
許清詞愧意滿滿,連聲說:“對對對,現下還是音音的事更重要。”
她思考一陣,說:“對了,音音,那個謝可瑤我知道她,就是她天天纏著我姐。”
江佑也說:“對,她常來班上找許老師,不分場合不分時間地找,挺沒分寸的。”
蘇音扶額,“她有抑鬱症。”
江佑:“那就說得通了,因為謝可瑤有抑鬱症,許老師才會那麽遷就她吧。”
蘇音看著手裡完全涼掉的羊肉串,怔道:“有抑鬱症就得被處處護著,我還有心臟病呢,她不還是照樣狠話說盡?說到底,跟有病沒病沒關系,還是人的問題,孰輕孰重太明顯了。”
蘇音常年不上體育課,也不進行劇烈運動,她有心臟病不是秘密,大家都知道。
江佑安慰說:“蘇音,以前我喜歡你的時候,也覺得就非你不可了,但是你看現在我不好好的嗎。忘記一個人不難,看開點,兩年不行就五年,五年不行就十年,等你熬過來以後再回頭看,會發現全都是小case。根本沒什麽是過不去的,那些說過不去的,放不下的,其實都是人的執念罷了。”
許清詞:“江佑說得有道理。”
蘇音斟酌後說:“你們也覺得我應該試著放下她是嗎?”
她們二人點頭。
許清詞說:“我姐太直了,那個謝可瑤也得意不了多久,我姐對她好,純粹是怕她出事。想把直女掰彎,哪有那麽容易,簡直比登天還難。”
“音音,放棄吧,何必在這一棵樹上吊死,我真的不想再看你受苦了。”
蘇音歎氣,“也是,但是她一個直女,招誰惹誰了,喜歡不上女孩也不能逼著她去喜歡,其實換位思考一下,要是有男生喜歡我,我的反應得比她還大吧。”
許清詞和江佑看透不說透,她們對視一眼,然後唉聲歎氣。
江佑沒忍住,還是說了,“不管許老師做了多過分的事,你還是替她說話。果然啊,人一旦為愛上頭,就什麽都不計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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