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傾塵依然拒絕,“不用。”
許偉義想了想,最後,他伸出四根手指,“百分之四十,不能再多了,我給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,你將成為公司第二大股東。而且公司也有你外祖父的心血,你早晚都是接班人,早點過來幫幫爸行嗎?”
他頓了頓,繼續說:“傾塵,你這麽抗拒我,是不認我這個爸了嗎?”
許傾塵眼底驟沉,毅然決然道:“你是我爸,你永遠都是我爸。以前我聽從你的安排去結婚,也答應你三十五歲後去公司幫你做事。我像個傀儡一樣任你擺布,只因為你是我爸。我常想,我已經沒有媽了,不能再沒有爸了。所以我聽你的話,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。但是,以後我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。”
許偉義明顯有所動容,半天沒有講話。
許傾塵眼眶通紅,她委屈太多年了,這會兒,她不想繼續壓抑了,“我六歲時你親手教我下棋,教我彈琴,教我書法;我七歲時摔了一跤,磕破了頭,我沒哭,你卻哭得喘不上來氣;我八歲時想去遊樂園玩,那時公司規模還不大,你給公司所有員工放了一天假,陪我玩了一天。”
說到這,她哽咽了。
“後來,公司越做越大,你也變了。酒癮大了,脾氣也大了。你還記得你用怎樣難聽且肮髒的話罵過我嗎,你應該不記得了吧,但我記得,我都記得。爸,你曾是一個好父親,但我卻寧願你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父親。”
許偉義沒問原因。
他知道。
許傾塵神色憂傷,僵硬道:“如果你不曾是一個好父親,那我也不會總懷念從前了。”
說完這句,許傾塵便走了。
辦公室內,半生未掉過一滴眼淚的許偉義哭了,“錯了,我是不是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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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最後一天,許傾塵還是聯系不到賀舟,主任說他請了長假。許傾塵沒辦法,離婚的事只能往後拖了。而她遞上去的辭呈,校長遲遲不給批,她只能繼續上班。
今天有元旦會,學校沒有統一組織,只是讓各班在班級內組織聯歡。
上午的課結束後,大家便開始布置教室。男生把桌椅往牆邊搬,把中間的位置留出來供大家表演節目。女生有的在黑板上寫藝術字,有的吹氣球,還有的掛氣球。大家分工明確,秩序井然。
這學期結束後就文理分班了,班裡大部分人都學理,也就意味著這是大家在一起的最後一次活動了,因此所有人都格外珍惜。
蘇音正站在講台上吹氣球,這時,門口有人喊道:“李潔,許老師叫你去她辦公室。”
一聽許老師,蘇音條件反射地回頭。
李潔的藝術字還沒寫完,一看時間可能來不及,她便就近找人幫忙,碰巧蘇音離她最近,於是她說:“蘇音,你能幫我把黑板字寫完嗎?”
蘇音:“好。”
蘇音字寫得好,不管是往黑板上寫,還是往紙上寫,都非常好看。她和李潔的字體不一樣,但李潔已經寫一半了,怎麽說都是人家的心血,蘇音便沒給擦掉,而是接著往下寫。
版面基本已經完成,只差三個大字沒有寫了。蘇音寫完後,發現右下角空了一大塊,很突兀。
蘇音斟酌著,隨後放下彩色粉筆,拿出一根白色的,義無反顧地在上面寫了一行字:
祝許老師身體健康,幸福快樂,平安順遂!
蘇音寫完後,眼裡燃燒著快樂的火苗,但沒多久,火苗滅了。
她苦笑,重新提筆。
在這段話前面加了幾個字:
高一一班全體同學。
第40章 魅力
下午一點,班長帶著幾個人抱著五箱啤酒進班級,大家雀躍道:“班長,怎麽買酒了!”
班長:“未成年是不能飲酒的,但我們今天和許老師商量過了,許老師同意了。人總要有第一次嘛,我們大家一起喝總比去外面喝要安全得多,但是一定要少喝,嘗嘗味道就可以了。許老師這麽遷就我們,我們千萬不能給她惹麻煩。”
大家連忙保證,“知道了,班長!”
教室已經布置好,大家也已經坐好,就等許傾塵來,聯歡會便可以正式開始了。
蘇音依舊坐在排尾。
她人緣好,總有人來找她講話,班上有個叫江佑的女生,最近總是圍著她轉。聯歡會比較隨意,座位可以自己選。於是,江佑坐到了蘇音旁邊。
江佑長得很白,很漂亮,有一雙特別明澈且乾淨的眼睛,看人的時候總感覺她會流淚。這會兒,她一直盯著蘇音看。蘇音有點奇怪。這半年來,她和江佑也沒怎麽講過話,所以江佑這幾天突然對她熱情讓她不太適應。
蘇音被盯久了,終於忍不住開口道:“江佑,我臉上是有東西嗎?”
江佑微笑,“沒有。”
蘇音不解地問:“那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?”
江佑用手撐住下巴,燦爛一笑,“因為你長得好看呀,我顏控,喜歡看長得好看的人。”
這麽直白,蘇音有點無所適從,她尷尬地笑了笑,說了聲“好吧”。
江佑裝作無意道:“蘇音,假期結束回來後就要選文理了,你肯定是學理吧?”
蘇音:“不一定。”
江佑睜大眼,不可置信道:“不是吧蘇音,你理科這麽厲害,不學理就虧了。”
蘇音笑了笑,沒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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