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啊,總是貪得無厭。
得不到時想得到,得到了,又會奢望能獲得多一點愛。
許傾塵提醒自己:知足。
她失魂落魄地走掉,她怕礙蘇音的眼,怕蘇音一不開心,就不要她了。
但是。
單方面的愛,不可太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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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音去見的是工程系老師,顧意。
顧意三十出頭,溫柔,性格好,算不上一眼美女,但氣質絕佳,最主要的是,單身。
要說蘇音跟這位老師的淵源,還得從大一上學期時說起。
有次,任婷婷和男朋友去旅遊沒及時回來,任婷婷找了人替課,她男朋友卻沒找到,於是,任婷婷便拜托蘇音。
閑著也是閑著。
蘇音便應了這忙。
任婷婷男朋友有交代,這位老師叫顧意,很少點名,誰知那天,她竟然點名了。
說是抽查。
蘇音也沒慌,可她總感覺,顧意的目光總時不時落在她身上。蘇音心想,不能那麽倒霉吧。她低頭,把自己藏在前面同學身後。
顧意翻開點名冊,唇角一勾,喊道:“劉廣彪。”
蘇音愣一下。
緊接著,站了起來。
教室盡是憋笑聲。
顧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,一臉無辜地問:“你叫劉廣彪啊?”
蘇音尷尬地點頭。
顧意沒戳穿她,而是又咬字極重地喊了遍“劉廣彪”,“坐下吧。”
一節課熬完,蘇音匆忙走了。
學校這麽大,況且不是同系,蘇音以為不會跟顧意再見面了。
沒想到。
陰差陽錯,她們又碰上幾次,但都是打個照面,笑一下就過去了。
真正相熟是一個雨天,蘇音一手打傘,另一手握住車把手從圖書館騎車往宿舍走,鏡片沾滿雨水,她看不太清路,竟莽撞地撞上一輛車。
這輛車的主人,正是顧意。可顧意要的賠償,僅僅是讓蘇音請她吃頓飯。
應該的。
蘇音便答應了。
從那以後,顧意總是約蘇音吃飯。
顧意這人,有能力,見識廣,講話有內涵,蘇音喜歡跟她打交道。
所以今天,顧意約蘇音,蘇音想都沒想就答應了,正好她也有專業方面的問題,想請教顧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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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裡十點。
花瓣鋪滿地,長桌被蠟燭圍起,桌子中央擺著一個精美的蛋糕,桌上還有紅酒,有西餐。
許傾塵一襲紅裙,後背袒露,再配上烈焰紅唇,簡直比窗外火紅的月亮還妖豔。
她在等蘇音回家。不知等了多久,蘇音也沒回。她看著牆上的鍾表,將時間一秒又一秒數過。
等到十一點,她等不住了,連外套都沒披一件,她走到院子裡,向院外張望。
月亮與她紅成一片。
詭異的紅。
漸漸地,許傾塵眼角暴露出同樣的紅,她又開始心浮氣躁了。
這個日子,不可以。
許傾塵從未給蘇音過過生日,今天,她一定不能搞砸。
她站在院子裡,閉上眼,深呼吸,讓自己冷靜下來。
夜風吹在她臉上,下秒,吹來一陣汽笛聲。
許傾塵睜開眼,只見一輛白車停在院外,沒一會兒,車上走下來兩個人。
是蘇音。
看見蘇音,許傾塵卻感覺不到半點開心,她臉色不好,直勾勾地盯著蘇音身邊的女人。
她好漂亮,好有氣質。
許傾塵滿眼通紅,她慌了,心想:她比我漂亮,比我有氣質。
許傾塵不知該怎樣描述現在的心情,有點酸,有點苦,更多的,是痛。
她滿懷期待地等蘇音回家。
地上的花瓣,是她一片一片擺的;西餐,是她精心準備的:就連蛋糕,都是她根據蘇音喜好,親手做的。
可是,在她為蘇音做這一切時,蘇音陪在別的女人身邊。
多可笑啊。
許傾塵笑不出,她心如死灰地站著,看著蘇音和那女人談笑風生。
一分鍾過去,她們還沒有說完。
許傾塵的眼愈發紅,她告訴自己不能失態,可只要蘇音對那女人笑一次,她心中便像有千萬隻螞蟻攀爬,她快嫉妒瘋了。
於是,她走向她們。
聽見腳步聲,顧意看過去,一瞬間,她眯眸,問:“這位是?”
大門推開。
許傾塵冷臉,盯著蘇音。
她額前一縷碎發適時飄落,飄在右眼前,蘇音看過去,被她眼底的紅刺到。
三月的夜裡,還是涼。
穿裙子一定很冷。
蘇音對許傾塵說:“進去吧。”
許傾塵一動不動,她緊抿唇,還在固執地等蘇音的回答。
蘇音很為難。
她和顧意再怎麽熟,也沒到坦白性取向的程度。再怎麽樣,顧意都是長輩,是老師。
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蘇音不想說。
蘇音越是這樣,顧意越是好奇,她輕笑,又問一遍,“不方便說?”
蘇音接話,“沒不方便。”
她順手握了握許傾塵的手肘,當觸碰到她冰冷的肌膚時,她心一顫,隻想盡快進屋,於是她說:“她是我朋友。”
顧意點點頭。
與她們道聲再見,上車走了。
目送顧意的車離開,蘇音回頭說:“怎麽穿這麽少,進屋吧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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