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傾塵沒答應她。
好好的。
這三個字,比登天還難。
許清詞問:“你就那麽愛她嗎?”
許傾塵失神道:“愛。”
是的,很愛,非常非常地愛,愛到如果蘇音能再愛她一遍,她願意用任何條件去交換。
可是。
就算許傾塵買一萬張船票,也回不到蘇音非她不可的時候了。
-
許偉義找到了蘇音。
蘇音開門後,看著西裝革履的兩個人,她記性不差,認出其中一個人,正是那年她被開除後,安排她去四中上學的人。
助理率先開口:“你好…”
許偉義直接打斷他:“我是許傾塵的父親,我有話想跟你說。”
蘇音:“說吧。”
她並沒有要請這兩人進門的意思。
許偉義遞手給助理,助理連忙從文件夾拿出支票和筆遞過去。
許偉義晃了晃支票,開門見山道:“開個價吧,只要你願意跟傾塵在一起,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。”
蘇音無動於衷:“有幾個臭錢了不起是不是,您別太埋汰人了。”
許偉義:“說吧,多少錢?”
蘇音皺眉,準備關門。
這時,許偉義用肘擋住,並說:“我能給你的錢可能是你這輩子都賺不到的。”
蘇音冷笑,“錢是很好,但不是什麽都能用錢買來的。”
許偉義撕了支票,點頭說:“好,好,既然你不跟我談錢,那我就跟你談談別的。多年前,你母親懷了你,她設局讓我誤以為你是我的孩子。因為她一己私欲,間接害死我的妻子,對了,她還訛了我一大筆錢。”
他探身,“你說,我告她個誣陷誹謗罪,應該不成問題吧。”
蘇音漠然道:“想告就告,不用告訴我。”
許偉義眯起眼哞,“有點意思。”
他站直,頗具氣勢道:“我可以給你錢,可以在你未來的事業上給予你幫助,可以原諒當年你母親所犯的錯,只要你答應和傾塵在一起,你想要任何東西,盡管提,我都能給。”
蘇音嗤笑,“我什麽都不要。”
她正要關門,許偉義快速道:“蘇曼眉患上艾滋了,說不定公家飯還沒吃上幾口,就死在監獄裡了,你好好想想吧,我給你一天時間考慮,想好了,你可以隨時找我。”
許偉義說完走了。
助理給了蘇音一張名片。
皮鞋與樓梯撞擊的聲音越傳越遠,蘇音立在門口,她腦海中兩個畫面交替閃過。
——去姥姥家的山路不好走,蘇音喊腳疼,蘇曼眉粲然一笑,彎下背,“媽背你。”
那時,蘇音還蠻喜歡蘇曼眉手上的玫瑰刺青。
——小小的蘇音站在門口,看著蘇曼眉上了男人的車,頭都沒回。
那天,男人的手覆在蘇曼眉刺滿玫瑰的手上,自此,蘇音瘋狂地討厭玫瑰。
蘇音摸摸胸口,是冷的。
她轉身,關門時,門發出“咣當”的聲響,她的心,突然慌張地跳了兩下。
她自嘲地笑了笑:
怎麽,死了的心難不成還能活過來?
蘇曼眉生而不養,蘇音都能片刻為她心軟。那許傾塵呢。
蘇音邊走邊說:“她和她不一樣。”
…
心軟歸心軟,蘇音還是沒去找許偉義。
蘇曼眉既然做錯事,就該承擔後果,蘇音沒義務為她兜底。
蘇音站在窗前,試圖放空,試圖將和“許傾塵”有關的,全都忘乾淨。
可她越是要忘,越有人不讓她忘。
二月最後一天。
蘇音拎著行李箱,去了市北,打算從市北坐高鐵去京北。
她沒告訴任何人,包括許清詞。
但蘇音萬萬沒想到,許清詞和江佑等在進站口,把她攔住了。
蘇音知道她們想幹什麽。
蘇音直接說:“如果是和許傾塵有關的話,那你們就不要說了,我不想聽。”
江佑噎了一下。
許清詞歎聲道:“音音,你去看她一眼吧,就一眼,好不好?”
蘇音毫不猶豫道:“不了。”
這時,許清詞打開手機相冊,找出一張照片,將屏幕對著蘇音,說:“你真就那麽狠心嗎,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?”
蘇音不耐煩地抬頭,驀地,垂在身側的手攥緊,她呼吸錯亂了。
第68章 折磨
照片中——
女人側躺在床,雙手雙腳被捆住,依稀可見皮膚上被繩子勒出的紅痕。
她沒露臉。
她頹在床上,比死人還死人。
鏡頭之外她臉上的表情,會不會也讓看見的人,感覺罪業深重。
蘇音目光不動,問:“她怎麽了?”
許清詞心疼道:“這兩天晚上都是我陪她睡的,昨晚,我聽見有聲音,睜眼便看見她站在窗台上,如果不是我及時發現,她可能已經跳下去了。”
她意圖喚醒蘇音的愛。
她將手機緩慢向前推,照片中許傾塵的痛苦在蘇音眼中不斷放大,蘇音麻痹的眼逐漸出現感情。
許清詞繼續說:“我問她,她說她做噩夢了,夢很真,真到她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,為了怕她再出事,這些天,她都是像照片裡那樣睡的。
“這樣怎麽可能睡著。”蘇音呢喃著,不忍再看,她移開眼。
To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