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後,她不會再來這裡了。
船票在舊時光裡,許傾塵,也永遠停留在蘇音無法繼續擁有的舊時光裡。
蘇音做出選擇了。
她決定放下關於船票的執念,也徹底放下對許傾塵的執念。
一切後果,她自己承擔。
她不後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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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中旬。
Eden又不知道發什麽神經,又要蘇音月末陪他去一場宴會,給他擋酒。
蘇音已經很累了,真的沒精力再被Eden這麽耍了。
蘇音直接拒絕Eden,“我不去。”
Eden非但沒惱,反而笑了笑,他說:“好。”
他走之前,莫名其妙地丟下一句:“你不跟我去,也會跟別人去的,你總會想去的。”
蘇音心中隱隱不安起來,她潛意識裡感覺,這場宴會,一定是和許傾塵有關。
但這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。
蘇音已經做出了選擇,她放手讓許傾塵去幸福,也就意味著,她不會再去打擾她,蘇音會做一個體面的人,會從許傾塵的世界裡徹底消失。
即使每當深夜,她都會心痛如刀絞。
沒關系,她可以忍著,忍著對她的愛,忍著對她的思念。
這是二十四的蘇音,唯一能為三十八歲的許傾塵做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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燈紅酒綠的酒吧裡,Eden和洛航從貼身搖晃的舞池裡並肩走出來,走到滴酒未沾的許傾塵對面坐下。
這倆人,喝得臉紅脖子粗。
許傾塵無奈道:“你倆把我喊過來,就是為了等會兒給你們當免費司機,送你們回家嗎?”
洛航擺擺手,半醉道:“不不不,我們是有正事想和你商量。”
“什麽事,說。”
洛航:“最近老爺子身體越來越差了,你也知道,他就那麽點心願,塵塵,要不然你再…”
許傾塵一字一頓道:“當時咱們約定的事,我該做的可都做的,至於其它的,不可能。”
“別拒絕的那麽快啊,又不是來真的,再說了,除了老爺子,誰都知道咱們的事是假的。”
Eden補充說:“這話說的不準,傾塵的朋友也不知道呢。”
洛航立刻一唱一和,“你這話說的也不準,不止朋友,還有她那老相好也不知道呢。”
許傾塵皺眉,“你倆再胡說八道我就走了。”
洛航:“別別別。”
他坐直,正經道:“塵塵,我和Eden有個想法,想跟你說說,你如果願意,那我們就試一試,如果不願意,就算了吧。”
許傾塵:“說。”
洛航小聲道:“…”
洛航說完後,Eden補充說:“她很久沒來找你了吧,憑我對她的了解,她能一個月不來就能一年不來,能一年不來,就能一輩子不來。”
洛航接著說:“塵塵,我知道這幾年你根本就沒放下她,你只是對她失望了,你不肯接受她,是因為你害怕她的誠意不夠,怕重蹈覆轍,怕再受傷。”
Eden:“試試唄,試試我們這個法子唄。”
許傾塵冷聲道:“幼稚死了。”
她起身就走。
洛航:“你不管我倆了啊。”
許傾塵丟下一句:“不管,你倆自己回去。”
她拿起卡座上的包,將要走時,她眼神閃爍一瞬,說:“聽你們的,試試。”
第94章 請柬
洛航和Eden愣了,他們以為怎麽都得軟磨硬泡許傾塵幾天,沒想到她竟然答應得這麽痛快。
許傾塵走時,洛航在她身後喊道:“塵塵,這個月最後一天吧,你看行嗎?”
許傾塵沒回頭,她伸手比了“ok”的手勢。
在這之前,他們也不能百分百確定,許傾塵究竟還愛不愛蘇音。
但現在看來,真如他們所猜想的那樣——
許傾塵從未放棄過對蘇音的愛。
他們以為他們足夠了解許傾塵,其實不然。
在許傾塵想要放下過去,想要往前走的每個瞬間,她都是真心的,而此刻她願意一試,也是真心的。
人的想法是瞬間萬變的。
在這個瞬間,許傾塵對蘇音的一分愛,打敗了三分委屈,三分幽怨,和三分恨。
因為這一分愛,足夠強大。
它不再是從前那份卑微的愛,而是在強者思維下順其自然發生的。
既然當下想試一試,那就試試吧,無論結果怎樣,她都會自信,灑脫。
翻篇了,也可以翻回去,如果翻不回去,那就不翻。
對許傾塵來說:
愛不是必需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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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音感覺很奇怪,那天她用那種語氣跟Eden講話,按理說他肯定得報復回來,但他非但沒有,反而在幾次碰面時,都給了蘇音好臉色。
不僅Eden奇怪,最近她身邊的人好像都怪怪的,虞枝很奇怪,許清詞很奇怪,江佑很奇怪,就連一向安安靜靜的謝寧也是如此。
她以為是她想多了。
直到三十號下午,她接到了虞枝的電話,
“姐。”
虞枝扯了半天家常,還是把話題扯到了許傾塵身上,她試探般問道:“音音,你真的放下她了嗎?”
蘇音沉默了。
許傾塵都有男朋友了,她能怎麽辦,難不成還要去拆散他們嗎。既然不能這麽做,那也沒必要整天嚷嚷著我還放不下,她放不下的人是別人的女朋友啊,她可以把愛默默藏在心底,但不能往外說,那樣是種打擾,挺沒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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