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見翟星眠身邊還有個女孩,親密地挽著她的胳膊。
她們……
江棲辭心跳漏了一拍,眼神稍沉,艱難地喘息著,感覺自己幾乎要失去全部的力氣,跌倒在地,連捏住傘柄的手都在微微震顫。
翟星眠卻似乎沒看見她一般,眼瞼微垂,和她擦肩而過。
江棲辭呆如木樁,丟了魂似的,一瞬間,她想起兩年前的那天,她跑去費城,卻見翟星眠和一女子在車裡吻地難舍難分。
今天會不會也像那天一樣,她們兩個會親吻,擁抱,那個女孩會代替她,堂而皇之地入侵翟星眠的領地,做人世間最親密的事……
江棲辭腦海中的弦在這一刻崩斷,頓時睜大了眼睛。
不可以!
她咬緊牙關,原來她根本不像想象中的那樣,她一點也不想失去翟星眠,一點也不想把她讓給別人。
既然翟星眠喜歡過她,那她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,那是她喜歡了七年的人!
在這一刻,什麽沈照,什麽閨蜜,什麽救命恩人,全都不重要了。她願意為了翟星眠被道德的枷鎖束縛,她隻想在還未鑄成大錯之前,把翟星眠從那個女孩的身邊搶走。
江棲辭的心底滿是恐慌,猛地轉過身,卻眼看著兩人上了同一輛車。
岑慕一愣:“棲辭!”
江棲辭把傘扔掉,冷靜決然道:“你們先去吧,我突然有點急事,回頭找我報帳。”
說完,便頭也不回地上了車。
車輛在城市裡穿行,熟悉的寶馬車不快不慢,駛入一個小區,令江棲辭奇怪的是,她的車居然沒有被保安攔下。
不是說帝景的安保做的很好麽?
這時江棲辭來不及細想,安保沒傳說中那麽好正好方便她去找翟星眠,一瞬間又隻覺得慶幸。她的整顆心都放在了前方那輛車上,目光專注,生怕把翟星眠跟丟了。
蘇見月欣慰地看著翟星眠的背影,正打算讓代駕送她回家,就見翟星眠又退了回來,打開車門,拉住她的手腕,把蘇見月拉出了車,雨傘籠罩在她們的頭頂。
蘇見月一時沒反應過來,愣愣地問:“你,你幹嘛。”
翟星眠揚了下眉,摟住蘇見月的腰:“配合我就是了,陪我上樓。”
一用力,兩人離得翟星眠更近了些,從遠處看,蘇見月好像貼在翟星眠的肩膀上。
蘇見月這時才意思到翟星眠要做什麽,又驚訝又著急,卻無法掙脫,隻好拿拳頭往翟星眠胸腔處拍:“你作死呢你,你都帶人回家了,你們倆還怎麽和好!”
還挺疼。
翟星眠嘶了一聲,稍微垂著頭,看她掩在衣服中的側臉,重複道:“配合我就是了。”
蘇見月狐疑地瞧了她兩眼,看她面色認真不似作偽,隻好答應她,最後警告道:“煮熟的鴨子要是再飛一次,你可不能怪我。”
聞言,翟星眠眼神稍顯黯淡,良久,點頭道:“嗯。”
江棲辭在車裡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,心仿佛被誰剜了一刀,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,眼裡很快盈滿了水霧。
她從車裡鑽了出來,眼睜睜地看著蘇見月和翟星眠一起上了樓,淅淅瀝瀝的雨打濕她的衣服,看著翟星眠家裡的燈光亮起,又滅掉。
江棲辭攏了攏濕透的衣服,突然覺得,A市12月的雨天著實冷得刺骨。
她有過幾次退縮的想法,就假裝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裡,沒有看見過這一切。翟星眠走出失戀的陰影,又有了想要交往的人,而她也可以和沈照有所交代……
好像一切皆大歡喜。
這種想法隻停留一秒,便消弭,江棲辭捏緊了自己的手指,眼睫毛顫了顫,說不定現在上去還有機會。
她曾經錯過了翟星眠那麽多次,看著她和沈照,和簡,和那個不知名的金發碧眼的外國人……難道這次還要繼續錯過麽?
明明她離翟星眠那麽近……丟臉算什麽?被拒絕算什麽,她隻想要翟星眠,為自己試一次。
江棲辭垂著被雨淋濕的睫毛,眼神漸漸變得堅定,而此時,剛好有人打開了單元門,江棲辭快步走了兩步,跟著對方走了進去,而後飛快地在樓梯間一圈接著一圈地繞著,卻仿佛不知疲倦。
整個樓道都只能聽見江棲辭急促的喘息聲,她默默地想。
不可以!
等我。
不要吻她,不要抱她……
一聲又一聲。
終於,第十三層!
咚咚咚。
室內的蘇見月驚喜地抬眼,看向翟星眠。
這樣都來了?
天知道她剛剛有多忐忑,要是江棲辭因為她放棄了翟星眠,那她可真是後悔死。
翟星眠聽見敲門聲,怔住一瞬,但很快掩飾住異樣,只是目光淡淡地往門口望了一眼,說道:“我去開門。”
蘇見月嘖了兩聲:“跟我還裝呢。”
翟星眠站在門前,輕籲了口氣,準備好之後才略微彎腰,按下門把手,抬眼時,和那雙墨色的眼睛對了個正著。
兩人怔在原地。
做戲要做全套,蘇見月故意走過去,打破了沉默,語氣嬌媚問:“星眠,誰啊。”
說完,便看見門口濕淋淋的江棲辭,不由愣了一瞬。
難怪翟星眠念念不忘,江棲辭雖然看著身形瘦削,但是著實太過漂亮,因著在外頭淋了雨,她清麗的臉蒼白如紙,連嘴唇也泛著白色,衣服濕淋淋地貼在她身上,映出肩膀四周嶙峋的骨頭,身體小幅度地抖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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